目标。
李倬云争分夺秒地把梯子抬到阳台外,搭在屋顶上。
倾盆而下的暴雨瞬间将他淋成了落汤鸡。
他顾不上狼狈,连走带跑地回屋叫令蔓。
令蔓依旧四仰八叉地躺着,睡得不省人事,大有要跟这张床一起葬身于此的意思。
事不宜迟,他们要赶紧撤离。
李倬云叫了几声她都不理,不得不动用蛮力将她从床上拖起来,背在肩上。
将令蔓背到梯子边,李倬云用力拍拍她热乎乎的脸蛋。
“喂,醒醒了,要爬梯子了。”
屋外狂风呼啸,瓢泼般的雨声盖过了人说话的声音。
令蔓没听清:“什么?”
李倬云不得不扯着嗓子重复一遍:“我说——!”
他手指着屋顶,大声喊:“爬上去!不然我们都会被淹的!”
这下令蔓听明白了,宛如做梦地点了点头。
她双手握住梯子,一条腿晃晃悠悠地踩上去,开始往上爬。
令蔓的世界是高速旋转的,她很努力但就是做不到好好走路。
好几次李倬云都感觉她要摔下来了,他死死扶稳梯子才幸免。
李倬云看着心惊胆颤。
这样下去可不行,没病都快被她吓出病。
李倬云抬起头,冰冷的雨水胡乱拍打在脸上,他全然不顾地对她大声喊:“令蔓,你要是死在这里的话,尸体会一直发胀,胀得很胖很胖,你会死得很难看。”
“……”
令蔓一个激灵,顿时有了几分精神,腿脚也利索很多。
两分钟后,她总算平安无事地爬上屋顶。
李倬云进屋拿了把雨伞,夹在手臂下,一起带上去。
他身手好,猴子上树一般很灵活地爬上来了。
令蔓甚至觉得他不需要那把梯子。
两人并肩坐在高高的屋顶上。
天微微亮,如果忽略了风暴的肆掠声,四周可以说是寂静至死。
遥远处依稀可见灯火,令蔓判断应该是县城的方向。
她无比庆幸自己昨晚临时把外婆送进县城了,县城楼房高,受到的波及应该不像村里这么大。
也不知道这场风暴什么才能过去。
令蔓小心翼翼地探长脖子往下看,浑浊的洪水裹挟着巨大的威力滚滚而过,她甚至看到几头家畜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很快又消失在河流尽头。
吓得立即缩回脑袋。
一场天灾就这样真实地酝酿在他们眼前,从未体验过的危险感离他们那么近。
说不恐惧是骗人的,即使现在身在屋顶,暂时安全,但一失足就会掉进急流中。
紧张感如影随形,令蔓不敢有丝毫松懈。
李倬云一手撑着雨伞,另一只手给救援队打电话。
雨声太大,他每一句话都用着几乎嘶吼的音量。
救援人员不停地安抚他们,说会尽快赶到。
但这方圆几百里都受灾严重,令蔓知道他们没有那么神通广大。
现在她和李倬云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方才打的鸡血不够用了,没歇一会儿,令蔓的大脑又开始天旋地转。
李倬云带上来的那把伞宛如摆设,挡不了多少雨。
风挟着硕大的雨珠一波一波地袭来,令蔓早已全身湿透。
夏天穿的衣服本来就薄,沾水后湿哒哒地黏在身上,甚至浸进她的内衣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更要命的是,她很冷。
令蔓蜷缩成一团,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想她是发烧了,否则怎么会身体这么烫,感官却如置冰窖。
风一过,她觉得自己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李倬云挂了电话,令蔓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少年的身体处在恒温,甚至能感觉到热能量源源不断地传来,他看起来好像很暖和……
屁股不自觉地向他挪过去一些。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黏在自己脸上,李倬云朝她看过来,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令蔓口是心非地说:“没什么……”
但眼神已经出卖她。
她缩起脖子的模样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鸡,楚楚可怜,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急需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老母鸡。
李倬云没思考,一把将令蔓搂入怀中,将她的头按进自己胸膛里。
令蔓有刹那恍惚。
还没来得及受宠若惊,就听见李倬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仿佛在为自己此刻异样的举动做解释。
李倬云生硬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借你抱一下,不准说出去。”
令蔓嘴角慢慢地泛起一个暖笑,“......嗯。”
她不自觉地继续往李倬云怀里钻,身体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