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碧海宗,一夕之间水漫云散。此刻韩风孤零零的一人站在海滩之上,放眼望去,周围沙滩纯净,海面宽广,而沙丘中隆起一座坟包,那是炼尘的栖息之地。
在碧海宗四年,四年的往事如潮水起伏,夹杂着海风的微寒,扑面而来,吹起他凌乱的黑发,飘荡孤寂。
宗门内乱,不知白展飞他们身在何方,还有大师姐,被长春一掌重伤,可否逃脱厄难。长春,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老者,宗门内乱之时他分明想夺舍,如今又在哪里是否已经跟宗门葬身海底。
“前辈所托,韩风定当铭记于心!”他抱拳朝着坟包深深一拜,而后转身离去。
他忽然想起山村,即便在宗门得知四年前早已被长春屠戮殆尽,可以洗还是很想念那静谧温暖的山村,哪里有他的回忆,只是如今已变得有些模糊。
凭借早已封尘的记忆,韩风默默地走在山村小路上,走在熟悉的小路,过了一片树林,便来到熟悉的集市,他想起太多往事,此地有他儿时的孤苦与执着,有他的期待。
然而集市荒无人烟,屋舍杂草攀岩,一片凄凉衰败之景。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手臂隐隐颤抖,瞳孔血红膨胀好似要突兀暴烈而出。
“长春老贼!”
此时他愤怒的站在一处杂草,眼中带有恍惚之色。草中裸露着几根血红色的骨头。
“韩风,你回来了,我娘已经做好了饭,一起来啊!”
草丛前方,憨厚可爱的笑脸浮现而出。
“小胖,原来你没死!”
定眼一看前方,韩风忽然欢声大笑。
“说什么呢?”
小胖颇为不满的白了韩风一眼。
“好啊,张小胖,你偷了王大娘家的果子,还骗人说是我偷的。”
忽然,一名少年气汹汹的跑了过来,站在张小胖身后。
“大壮,是你!”韩风惊喜的瞪大眼眸。
“咦,小风,你怎么了!”
郝大壮双手叉腰怒瞪张小胖,忽然听得韩风的呐喊,疑惑的转过目光。
韩风惊讶,转目看向四周,集市人来人往,屋舍内更是有炊烟袅袅,一派祥和。
他喜极而涕,哽咽的看着眼前一切,原来大家都还在。
“小风!”
只见集市上背着渔网的张叔忽然转过身,微笑的朝他招手。
“张…”
韩风喜从中来,话未说完刚一招手,眼前猛地一晃。一阵狂风吹过,地面树叶纷飞,尘埃净去,众人消失不见,四周血红色骨头豁然裸露而出,阴森可怖,如同地狱骸堆。
“啊!”
一道愤怒悲痛的声响直穿云霄,四周山壁林鸟惊飞。
云来县,韩风曾经来过几次,那时跟着父母前来卖鱼,之后是跟着小胖一家人偶然前来,这里是靠临山村的一处县城,人烟密集,热闹无比。
此时韩风已经换上普通人装扮,内门弟子的衣袍在收拾完全村遗骨之后也被他焚化。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密集的锣鼓之声,跟着人群皆是朝声响而去。
韩风好奇,举目看了几眼,也跟了过去。
“告示,朱家前往清丰县省亲,特招护卫,每人赏钱金币两百!”
一名长衫文士手里抓着一张纸,在人群中高声诵读,身后是一名拿锣持棒的童子。
“清丰县,那不是得经过黑云山嘛!”
“对啊,那里常年匪患,只怕这钱有命拿没命话!”
“黑云山可是三县盗贼的老窝”
围观之人听得告示内容,底下皆是摇头交耳,心动于那两百枚金币,可又惧怕路途的劫匪。
“有没有人愿意护送,金币两百!”
那名中年文士居高扫视了底下一群人,朗声问道。
“算我一个!”
忽然,人群中传出浑厚的声响,大家回头看去,一名身强体壮的汉子拨开众人,大步朝里头走进,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粗布短褐下露出麦子色的胸肌。
“好,朱家多谢义士出手。”
那中年文士朝汉子微笑拱手,旋即再次遥声大喊:“可再有义士前行。”
韩风站在人群之外看了一会,转身离去,可走了几步又迷茫的停下脚步,自己该去哪里?如今身无分文,又能去哪!
“这位先生,我报个名。”
此时中年文士身后已站立十来个人,听得韩风呐喊,转身看去不由面色一愣,旋即笑道:“小兄弟,我们所招皆是有武力之人”说完更是眼神在韩风淡薄的身板上下打量,显然对他瘦弱的身子不什么看好。
中年文士这一番话,众人皆是大笑,嘲笑的看着韩风,口中大骂对方不知天高地厚。
对于这些嘲笑奚落,韩风不以为意,摸了摸鼻子,眼眸盯向中年文士身后的一块巨大岩石,轻轻眯起,三两步走到足需三人环抱的大石块面前,拳头猛然握紧,缓缓将灵气压制在拳头之内,并无外放。他一声低喝,拳头夹杂着刚猛的劲气狠狠地砸在石块之上。
嘭!
随着沉闷的声响,那三人环抱般大的石块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咔嚓裂开拇指般大的裂缝。
“这般气力应该够了吧!”
揉了揉手,韩风对着那目瞪口呆的中年文士笑道。
“啧啧,小兄弟天赋异禀,天生神力,是在下有眼无珠,还请切勿见怪”惊叹的点头,中年文士笑道:“就请小兄弟一道护送我朱家前往清丰县。”
“好说”
韩风微笑的点了点头,两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