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龙椅全金打造,坐在上边硬硬的一点也不舒服,苏寒挺直身子,俊美的五官皱成了包子状。
“众卿家都有何事要禀?”
傅道常首先出列,随意一拱手,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道:“我皇刚刚继位,朝中诸多事宜还不甚了解。臣连夜草拟了一份奏章,里面是臣对政事的一些见解,还有百官的褒贬升迁议事,还望皇上采纳。”
苏寒微微侧头看向老太监,魏言会意,从傅道常手中接过奏折,行至苏寒身侧,压低声音道:“宰相傅道常。”
苏寒释然一笑,翻开奏折,里面言辞铮铮,威逼利诱毫不含糊,末了还加上一句“臣辅佐先皇二十五载,未有丝毫差错,皇上英明,当三思而后行”!摆明了□裸的威胁……魏公公说的那叫一个委婉,这傅道常哪里是为人桀骜,根本是鳌拜第二!
合上奏折,苏寒重重叹了口气,道:“爱卿深得我意,如此操劳国事让朕也汗颜三分,日后大尹还有劳爱卿,这份折子朕要细细品味再做决断,才不负爱卿之意!”
虽是没得到肯定答复,傅道常听到那满嘴的恭敬也是三分得意挂在脸上,当下也不再为难退回列中。
“哼!”
声音不大,在空旷安静的大殿也是听的响亮。苏寒转头一看,一面白如玉的少年赫然出列,剑眉星目,举止潇洒,刚直的气质浑然天成。看着少年那和傅道常五分相似的脸,苏寒眼中尽是笑意,这人,就是那鳌拜的儿子吧。
“正元莫非有疑义?”
傅正元毕恭毕敬一叩首,站起来又是一拜,道:“皇上,臣有不服!”
“正元不妨直说!”
“皇上!”本已归列的傅道常脸色阴沉,徐步走上前,道,“臣教子无方,生出这么一个扰乱朝纲的逆子,皇上不必理会,臣日后一定严加管教!”
傅正元一脸悲愤,喝道:“为臣者,报效国家;为父者,克己自律;为人者,知恩图报!你自己想想,你做到了哪个?”
“啪!”傅道常面容扭曲,右手重重一扇,傅正元早有准备,挺拔的身子丝毫未动,嘴角却渗出血丝。
“逆子!老夫生你养你,不是要你在庙堂上丢我的人!”
傅正元哈哈大笑,道:“你是我父亲,如何羞辱我我都可以忍着!只是不想你再去残害那些仅剩的忠良之士!大尹若想恢复繁华,哪能光靠那些贪官败类?!你那折子里定然满是那些平日耿直为民的好官,大尹半壁江山已经被乱党攻占,如今再不奋起,我们终有一日死在刀光剑影之中!”
傅道常气的浑身颤抖,咬牙道:“逆子!你再出言不逊,信不信老夫大义灭亲,宰了你这混账!”
傅正元昂首挺胸,神色慨然,道:“生于乱世,入朝为官,不能为君分忧,不能为民解愁,生有何用?正元就是做鬼,也要守着庙堂,看看你们这些金虫银鼠是如何灰飞烟灭的!”
“放肆!”又是一巴掌,傅道常按捺不住加重了力道,傅正元身子单薄,踉跄了几下,跌倒在地。
苏寒霍然起身,却被魏言拉住了衣袖。
“不可鲁莽……”
苏寒忍住心中的震怒,缓缓坐回龙椅。
父亲打儿子的闹剧竟然在庙堂上演,百官无一敢上前劝阻,偶尔有几个正义之士跃跃欲试,看看旁人木然的表情,也只是叹气几声作罢。
苏寒扫视众人,这朝中的官员就没一个像样的?
“傅道常你够了!”
震耳欲聋的喝声让苏寒一阵欣慰,一白发长须的老者大步踏出,抓住傅道常的手,道:“身为宰相,在新皇登基第一个早朝上演闹剧,这倒是你傅道常的作风!”
傅道常涨红的脸阴沉无比,抽出被禁锢的手,冷冷道:“皇上都没说什么,你一个闲置多年的武夫逞什么英雄!”
卢蒙丝毫不在意他言语间的冷嘲热讽,愤然道:“老夫虽是武将出身,可也知道什么叫做‘礼’,天子在上,我等应该极力辅佐,你今天这般作为又是为何?皇上不多说是想让你适可为止,你不要猖狂过分!”
傅正元感激的望向卢蒙,道:“卢老将军!”
卢蒙点点头,扶他起来,欣慰的笑道:“没想到你傅道常一生坏事做绝,竟生了这么一个刚正不阿的好儿子!”
傅道常眯起的三角眼全是恨意,这个老不死的,没有一天不和他作对,奈何此人出身将门,威望颇高,自己上书弹劾了几次都未能如愿……也罢,今日就结果了你!
手中积攒内力,傅道常怒极,猝然出招,饶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也是躲闪不及。眼看一击快成,傅道常满脸得意,不料中途窜出一只手轻易将这致命之击化解。愕然抬头,惊见满脸笑意的苏寒!
“众爱卿皆是朕的左右手,此番争斗,岂不是存心让朕难过吗?”
苏寒很是庆幸昨晚跟着老珊瑚学了几招应急的功夫,不然今天血溅大殿,她该如何收场?!
傅道常惊异万分,太子他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何时有了这般惊世骇俗的武功?刚刚动用八成的功力,他竟能谈笑之间化解,这份从容,这份气魄,比之先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眉宇间那红色的龙形印记引起了傅道常的注意。他这才仔细观察眼前的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长长的黑发给那张俊美的脸增添了几分飘逸,未有丝毫改变的面容竟透着一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