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庭徵挑起她一缕头发捻在指尖把玩,黑发如墨,触感柔软得跟上好的绸缎一样,以前他总觉得“别人的头发”这种东西很脏,别说出现在饭菜里,就连平常的接触都让他恶心到头皮发麻,可如今看着趴在怀里的许非虞,他有些不可思议,他所有的禁忌都可以对她“例外”,这是为什么?
厉庭徵正思忖着,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他和许非虞都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老幺正站在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
许非虞一拍脑门:“对了,忘记给它弄吃的了。”
说着她就要从厉庭徵腿上下来,去给老幺倒狗粮,厉庭徵却拽住她,不由分说霸道的把她抱回怀里,按着她的脑袋让她继续趴着:“别理它,以前还不是饱一顿饥一顿,就没见它这么矫情过,都让你给惯坏了。”
说着他朝老幺喝了一声:“出去。”
老幺委屈的看看他,又看看许非虞,转身慢吞吞的走了。
“……”许非虞有点好笑:“跟了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主人,老幺真可怜。”
说到老幺,厉庭徵突然问:“你为什么怕狗?”
许非虞愣了愣,苦笑道:“小时候被人放狗追过,跑了好几条街,当时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后来就一直很害怕狗。”
“放狗的人是谁?”
“邻居家的臭小子,特别调皮的一个小孩儿。”
“你爸妈不管?”
“我爸去世了,我妈忙着打工养活我,她一个人兼职好几份工作,每天都很累,我受欺负回家跟她哭诉,她总是骂我惹事……但真的不是我惹事,是他们来招惹我。”
“为什么?”
“我爸非法集资,骗了邻居和亲戚几十万跑了,说是在外面跑生意,其实是花天酒地,没多久他就死了,是出车祸还是生病我不记得了,他的尸体被送回来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聚到我家看热闹,当时我只有几岁,那些人揪着我妈的领子要她把钱吐出来,我妈急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后来给那些人签了欠条,保证一定会还钱,才把这件事压下去,只是自打那以后,我和我妈根本抬不起头做人,大人看不起我们,连带着那些孩子也欺负我,放狗追我只是其中一件小事。”
厉庭徵摸了摸她的脸颊,入手的触感细腻滑软得不可思议,他有些上瘾了:“所以你这么努力赚钱是为了还债?”
许非虞翻了个白眼:“是啊,我以前都算好了,只要工作稳定,再过个三五年时间我们就能把债全部还完,到时候回老家找份稳定的工作,再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结婚,侍奉我妈一辈子,让她不用再那么辛苦……多好啊。”
“现在呢?”
“现在?不知道。”许非虞抬头看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见我妈?我妈开了个小餐馆,她是老板兼厨师,会做很多菜,你要是跟我回家,她肯定会使出看家本领给你做好吃的,她做菜我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