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栖皱眉,“离姐姐怎么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了?”她是天真,却也会注意到很多事情。顾离之前一直对于顾家甚至是自己的亲爹不怎么上心,怎么突然之间
顾离伸手敲了她的额头,“你啊,问题太多。”
“好嘛,我不问就是了。”秦栖摸着自己的额头,做乖巧状。
顾离拉着秦栖的手腕输了一点内力过去,让秦栖好过一些。两人在房间里玩猜枚,倒也消磨了一个时辰。
送走了秦栖,顾离想了想,问江米:“你对管家顾坚了解多少?”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无论嫁娶,都是配给了家生的奴才。”江米回道。
顾离思索了一下,问道:“他有没有在乎的人或事?”
“他的小孙子,今年刚刚会走路。奴婢看顾管家喜欢得不得了。”江米似乎明白了顾离的意图,“小姐打算逼问顾管家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如果顾家有参与,他一定知道。”顾离计议已定便不想再等。问明了顾管家的住处,她直接从房顶上走了。
顾坚为顾家服务多年,自己和家人也有一进院落。此时正是准备晚饭的时候,顾府上下都很忙碌。顾离进到顾坚的院子里,很快找到了那个刚会走路的奶娃娃的房间。她取了孩子的一件小衣服带走,从头到尾没有惊动任何人。
晚饭过后,顾离带着江米和香米前往祠堂祭拜姚初雪。“去请管家过来。”
顾坚对于这位刚刚认回来的离小姐一直是恭敬且冷漠的。他知道这位小姐是顾家用来联姻的棋子,对于这位小姐,他不能得罪,但也犯不着巴结,毕竟这位小姐在顾家人心里只是一颗好用的棋子而已。
顾坚跟随江米来到祠堂。对于顾离会来祠堂,顾坚感到很奇怪。毕竟不是什么年节,算算也不是姚初雪的生辰死祭,到祠堂来做什么?
“离小姐。”顾坚的礼数是十分周全的。
顾离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为母亲祝祷。听见顾坚的声音,她睁开眼。“管家,你是顾家的老人了。我才回顾家,很多事还弄不清楚。所以有件事想请教你,还望管家同我说实话才好。”
顾坚躬身道:“您吩咐。”
“当年我娘难产而死,我爹是否去看了?”顾离没有回头。她的目光盯着前方姚初雪的灵位。
顾坚犹豫了一下,“大老爷去看了。不过去的时候姚夫人已经去世了。”
“之前呢?”顾离问。
“老奴不清楚。”顾坚的声音十分平静。
顾离回头,看着即便站在自己身后依旧毕恭毕敬的老管家。“你在顾家服侍了几十年,顾家人做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的眼睛”
顾坚道:“离小姐,这件事在当年是个隐秘。顾家规矩大,大老爷这种行为是顾家大忌。大老爷怎么可能让旁人知道?”
顾离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她取出之前拿的小衣服丢到顾坚面前,“可惜我并不相信。管家,我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我要听实话。”
顾坚见了小孙子的衣服脸色一变。大宅门里的管家都是人精似的,一眼就明白了顾离的意思。顾坚的腰弯得更低了。“离小姐,老奴说的都是实话。大老爷有没有私自去看姚夫人老奴确实不知。”
顾离站起身,走到顾坚面前审视着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良久才道:“既然如此,有劳管家了。我没什么事要问,你可以走了。”
顾坚躬身施礼后,转身离开。一旁的江米奇怪道:“小姐,他可什么都没说。”
“他不会说的。顾家的管家,嘴怎么可能不严呢?”顾离拿起香案上的香,数了三根在长明灯上点燃了,对着姚初雪的灵位拜了三拜。江米过来接过香,插进香炉里。
“小姐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
顾离微微一笑,“为了打草惊蛇。”
夜里,前院书房。
顾坚将今天顾离问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部告诉了顾浩之。“大老爷,离小姐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顾浩之皱着眉。“时隔这么多年,她能查到什么?再说就算她查到了,这件事也和我们无关。当年的事可都是武氏做的,我没有害过初雪。也许,她只是想知道我对初雪的情义有几分。这丫头,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大老爷,老奴觉得离小姐回府是来调查姚夫人的死因的。如果让她知道真相,恐怕不会善了。”顾坚今天第一次单独和顾离说话,感觉顾离给人的感觉就是冷。透心的冷。
“我知道了。”顾浩之有些烦躁。他不过是认了一个女儿回来,怎么感觉像认了一个麻烦回来一样。“你快回去吧,不要被那丫头发现。”
“是。”
顾离靠在书房的后窗边,听着室内的对话,心里终究了然。顾浩之,原来一切你都知道。
三天之后,顾家五位小姐一起出席卫国公府的赏荷宴。顾家的马车没有特权,到了大门就停下了。顾家姐妹依次下车进了大门。果然,在二门处,顾离看到了秦栖的御赐桃木马车。秦栖正坐在马车里等着顾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