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就不爱听周氏说什么哥哥是将军,姐姐是皇后之类的话,合着她与弟弟都得靠着他们庇护才能过上好日子一样。
将来若是她夫君景王上位了,他们全都得仰仗她过活,云华在外学好本领了,以后可是要接手整个云家的。
可现在怎么办,云擎这都要逼她劝回云华,这个周氏也是个滑泥鳅,嘴里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却就是不帮她说话。
她忍气吞声的道:“大嫂说的是,妹妹也想劝他回来,但他在外边走动,经常联系不上,有的时候大半年只字片语都没有,根本就知得人在哪里,妹妹也是没法子。”
她说着就要抹泪,“希望父亲与哥哥能顾念于我,不要除掉云华族名,给我点脸面,否则我一个出嫁女在景王那里也是没脸,这日子可怎么过……。”
云候爷闻言心里就不忍,这毕竟是自己千娇百宠疼大的女儿,他又何曾希望她过得不好。
再说他可没想过要除云华的族名,他是他的亲儿子,终归要回来的,除族名就真的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大儿子云擎方才说三个月不回就除族名,他之所以不说话,也是希望真的能让云雪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尽力劝他归家。
这会子见着女儿都要哭了,他就道:“只要你尽力劝他回来,我们自然会顾念你。”
“顾不顾念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云擎依旧冷脸,“我说的出就做得到,云华还要不要云家的身份,就看你们自己了。”
云雪脸色顿滞,她感觉到云候爷似乎还是疼惜她,连忙就朝他求救,“父亲……。”
云候爷现今对云擎这个大儿子也是多有依仗,他在云家已是说一不二的地位,即使他仍是候爷,但整个云家现时几乎就是靠云擎与云晏兄妹俩撑起来的。
此时云擎既都这么说了,他也是不能驳他脸面,于是只好道:“你尽量吧。”
云雪很是郁闷,草草的与他们再说上两句,就走开了去。
直到回至景王身边,她心里都不得劲,于是她便要拉着景王寻些安慰。
景王正坐于特意为皇室王爷们准备好的案席上,与朝臣他们的案席隔离开去,云雪见他正在斟酒自饮,过去摇晃着他胳膊就好一顿撒娇。
“王爷,云家欺负妾身。”她嘟着嘴道:“妾身根本就见不着华儿,非得逼妾身劝华儿回来,否则就要将华儿逐出云家。”
“您说,要是华儿给除了族名,妾身在京城还有什么脸面。”
她见王爷却是一言不发,自顾喝着酒,心下就更是不舒坦,“王爷,华儿在夜王那边儿学武艺,将来也能助您一臂之力啊,妾身是不情愿让他回来的。”
景王沉默着喝上小半壶酒,也不看她,直接道:“你不是为着他将来能给你撑腰?”
云雪一下子被噎着了,渐渐的眼眶就红了起来,她泫然欲泣的低声道:“云家根本就不再管妾身的死活,妾身盼着华儿能有出息,能帮妾身,又有何过错?”
景王却是不愿再理她,她上辈子踩着云擎与云晏兄妹上位,又得他这个天子的喜爱,封为皇后,整个云家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不知何等风光。
这一世,就让云擎压她一头又如何?
要不是前世她装模作样蒙骗于他,令他办了错事,这一世也不至于对云晏痴恋成狂却求而不得,凭什么他一个人受着这炼狱似的痛苦,而她还相安无事?
她欠了云晏的,又怎么还得清,这一世她受些欺压也是理所当然。
他前世真心喜爱相待过她,念旧情心软不杀她,不表示他还愿意看她去对付欺凌云晏。
“那你就不要说是为着帮本王。”景王将手中的酒樽使力磕下,“有私心可以理解,便不要将话说得那么堂而皇之,让人反感。”
“王爷……。”云雪到底是忍不住了,眼泪就真的大颗的往下掉。
为怕给大家看到,她连忙就又掏出帕子印按泪水,哽咽着落座在景王身侧,再也不敢说话。
这一幕却就给同样坐于这一片皇室案席上的珏王看到了,周围热闹纷纷,曲乐四起,他虽是听不清云雪在对景王说些什么,但却见着了她伤心落泪的样子。
他一下子就被击中了心下的那一块柔软似的,呵护欲就上来了,他想着婉儿临死之时,是否也是这么无助的哭泣,却根本就无人理会于她。
而云雪此时也是一样,连哭都得无助的掩饰着,不敢让大家看到,可想她跟着景王在江淮的日子,是多少的不好过。
云雪偷着抹得眼泪一会,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一抬头竟感觉到侧边五步开外的案席上,正有人时不时在看她。
她侧首往那边一看,顿时与珏王便四目相对,千思万绪都涌将起来。
她能看到珏王眼底有着对她的怜惜,这份怜惜让她此时此刻顿觉心酸之极,一下子泪雾又冒了出来。
假如,她嫁的是珏王,他一定会疼爱她罢?!
可是谁叫她最爱重的却是景王这个无情无义之人?
珏王,她也是与他有些感情在,她常常想,假如他能登上那个位子,她情愿就放弃景王,就跟珏王一起享荣华去了,省得受景王的冷眼相待。
她含着泪意悄然与他时不时相望得一下,二人之间的情意就绵绵流传起来。
她却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个待她好的男人,若是与他之间有情,指不定哪天也能得到他的助力,再也不济,他也是当朝太后的嫡子。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