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这两天空闲的时候,都要拿出李煜宸给她的那封书信端详,一遍又一遍的,爱不惜手。
说是书信,其实也是寥寥龙飞凤舞的几字,“为夫甚想你们,安心等我。”
最主要的是他在后边还草草用几个线条就描画出他与她一起,抱着个小襁褓,相视而笑的温馨画面,看着心里就暖暖的。
想他这么个霜面冷寒的男人,还负着重伤,为了哄她安心,竟动手画起这么一幅画来,她忍不住就有些儿感动。
真的好想见他,与他在一块,等着她与他的孩儿平安落地。
瑾娘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就见得云晏坐于案桌边,又在翻看那封书信,就忍不住在心里轻叹得一口气。
也不知得主公那边怎么样了,再有二十几天就到年关了呢。
过得大年,正月里娘娘就要临盆,只怕到时也经不起折腾,小皇子就要生在外边了。
“娘娘,趁热把汤药喝了吧。”瑾娘虽是忧心,脸上却仍带着和熙的笑意,“这入冬以来,都见不着太阳,今儿却是奇了,外面太阳光暖和着呢,一会瑾娘陪娘娘出去走动走动。”
到外边散散心,晒一会子太阳,对孩子也有好处,云晏知道瑾娘也是担心她,于是将书信小心的收起来,让瑾娘帮着放好,端起汤药分上几小口喝完,就道:“咱们这就去吧。”
许是景王见着秦氏已知晓她的存在,似乎还同意了她留下来,又自信这洛阳城已掌握在他手里,行宫这里就放开得许多,不再限制她在行宫里走动。
瑾娘帮着云晏系上一条保暖用的厚锦夹棉披风,再递上温暖的手炉子让娘娘拿在手里,这才扶着她出门。
一出寝室门口,一堆婆子嬷嬷丫头就围上来躬身行礼,继而排列跟在她后边,打算跟着她出门。
平日她就让瑾娘贴身侍候,这些嬷嬷丫头子基本已不让近身,但她们在她出门的时候,还是要坚持跟着。
云晏也就由得她们,毕竟也是奉命行事,她再为难她们也没用。
前几天洛阳城里下了首场冬雪,行宫里的白玉石阶之上仍有那没化完的积雪,此时阳光照耀下来,闪起晶莹的光亮。
瑾娘为防娘娘脚下打滑,扶着她的力度都增加许多。
慢慢踱步到得行宫的湖亭边上,却见亭子里有着两位盛装打扮的女人。
一位金发碧眼,穿着鹅黄色的厚绒冬裙,明艳耀人,另一位身上是对襟盘扣的络红冬装,也是系着那厚绒披风,却是满脸的春风得意。
云晏见是亚娅与半夏,便止了步。
看半夏这般模样,便又是得了夜王新的一番宠爱了,亚娅是那火爆脾气,如何能忍的了?
此二人既还能和睦相处,分明就是有鬼。
她的孩儿马上就要生了,云晏不想拿孩子的性命去与这两个女人硬碰,于是她与瑾娘道:“咱们往别的地方再走走吧。”
瑾娘也是觉得将来再收拾此二人也未迟,目前还是要以平安为要。
于是就点头应了是。
亚娅却是笑了,在亭子那边儿邀请道:“云妹妹,不妨来与我们喝上一杯薄茶?”
亚娅的年岁比云晏还要大上一两年这样子,早在海域行宫那边,她当初为着能留在李煜宸身边,便曾经喊过她为妹妹。
云晏此时唇边便有了几许冷笑,“不必了,你们几天前还在针锋相对,此刻却能相处如此和睦,令人叹服,我却是望尘莫及。”
亚娅闻言笑意就是一滞,这贱人分明就是嘲笑她不得不忍耐半夏这个小蹄子!
云晏看了眼亭子台阶之上的积雪,再与半夏道:“你却是要小心了,莫怪我没提醒你。”
半夏脸色略白得一下,她对云晏这个曾经的主子,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怵意在,她这么一说,她就有些紧张。
只是她仗着现在又得了夜王的宠爱,还有得身子,身份上也不低于她,胆子也就壮了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亚娅就有些不自然起来,她有看到云晏的目光落在了那积雪上,怕她看出些儿什么,会提醒半夏,那她的布置就都白瞎了。
云晏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对于半夏,她提醒这么一句,便已是仁至义尽。
转身与瑾娘说得一声,带着一众嬷嬷们丫头子们就离开。
回去的路上,云晏都尽量避开那积雪行走,瑾娘回至寝宫之后就觉得奇怪。
“娘娘,可是那积雪冰块有问题?”
“有些地儿的积雪确实有问题,大多数还是好的。”云晏拧眉想得片刻才轻声回答瑾娘。
那有问题的积雪估计是由药水结出来的,看着被太阳照耀出来的光亮,颜色都不一致。仔细嗅闻,还有隐隐的药味儿。
她就把这事说给瑾娘知道,让她注意防范。
瑾娘听得心惊,这么说,要是娘娘不慎碰到这积雪冰块,给化雪水粘上并透入肌肤里去的话,是不是就会对腹中的孩子不利。
云晏却想到另一层去了,她道:“亚娅不是那等能忍之人,她尚能与半夏在一起,估计是打着让我与半夏相斗,两败俱伤的主意。”
方才她们的茶水里肯定也有问题,许就是半夏与她商议好,能想法子让她去喝,然后造成她滑胎,而半夏碰到那药汁积雪,后果也是一样。
到时她与她一起出了状况,景王与夜王都不过是以为两个女人相互容不下对方才会如此,而不会怪到亚娅身上。
瑾娘就道:“按这么看,那半夏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