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宸默然片刻,就道:“外祖母回了司家,外祖父也在。”
云晏眸眼又亮得一下,莫不是外祖母照料老魇君的过程,二人关系已磨合好,相互通晓了心意?
“司家那边怎么说?”毕竟也是个大族,老魇君这么大咧咧入驻司家,似乎也不大妥当,“外面会否起些不好的传言?”
李煜宸只能搂紧小女人,极为无奈的道:“他赶在天黑时分,潜入司家,目前除却外祖母贴身侍候之人知得,司家与江湖上都未曾有人知道此事。”
云晏微愣,顿得片刻就忍俊不禁笑起来,在李煜宸怀里笑得肩头都微颤,“老魇君这个行径,我怎么觉着很熟悉。”
“李煜宸,要是有人和我说,你不是老魇君的亲孙儿,我是绝对不相信。”
李煜宸经她这么一笑,再听闻此话,倏然就想起当初他时常闯入她闺阁的行为,可不就与老魇君现今差不多。
他十分难得的起了些羞恼之意,为着遮掩,他手略一使劲,翻身就将怀里尚在笑的小女人压至了床榻上。
“我对你依恋放不下。”他眸光幽暗,声音半沉,“就让你这么好笑?”
云晏顿时就收起了笑意,抬手推挡他,手却是无甚子气力,就颇有些委屈,撒娇道:“你别这样,我才醒来没多久,经不起你折腾……。”
李煜宸眸光微闪,抬手轻抚上她柔软的唇端,“那就欠着帐,留待以后偿还。”
云晏:“……你个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此时端着药补汤膳送过来的瑾娘站于门帘外,听着里面二人恩爱打情骂俏的声儿,摇摇头轻笑,二人来至夜月国这边,又历经得此一波磨难,娘娘这一醒来,似乎感情越发融洽了。
……
过得两天,因为有着涅音宫的插手,夜月国便是已彻底整顿下来,魇无绝虽不愿被束缚,但责任在身,不得不重新执掌起这边的政权。
这边安定下来之后,眼见着就快要过年了,李煜宸就与云晏商量着暂且先返回大凉京城,对于洛阳城景王那边的讨伐便留着年后再议。
景王若是不再妄动,安心在洛阳当着他的王爷也就罢,若再有异动,就莫要怪他们心狠了。
云晏也同意得下来,离开大凉大半年,那边的朝政总不能一直让身子不好的太上皇操心,虽说重要的奏折也会送至李煜宸这里来,但毕竟日常政务还是繁杂的很,累到太上皇就不好了。
说定之后,夫妻二人择日就进了夜月王宫去与魇无绝辞行。
此时的夜月王宫已又是另一翻的新景象,不仅宫墙重新粉饰一新,连宫女太监们的服饰也由先前的青蓝与鹅黄色泽,变成了浅绿衣衫,一派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感觉。
魇无绝方下朝回来,头上戴着珠帘王冠,身穿朱红色王者朝服,身形颀长气度不凡,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容貌之上是一双潋滟的凤目,令人望得一眼就忍不住会陷进去。
云晏想起小时候的他,初时见到,只有一双好看的眼眸,脸上污脏得看不出颜色,后来被她抓着去洗了脸之后,才显现出他美丽得让人失神的好看脸容。
她那个时候就在想,她哥哥已算是极好看的了,没想到他比哥哥还更要好看好多倍。
云晏更是没想到,她会在与他一起玩耍的那段开心时日里,会与他之间产生了眷恋的感觉,那时候小,只知道以后一直都与他在一块,应该会是件很快乐的事。
可是,她在后来被夜寐抹去了记忆,生命中就再也没了他,她的前一辈子也是,直到死,他也没出现。
也许,他那时和李煜宸在打斗过程中被打死了?
或许,他那时肩负着夜月国的使命,不可能再来找她?
她只知道,前后两辈子,她与他的缘分就是那么的浅,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有了她自个儿心爱的夫君,而她与他之间已永远只能是停留在友谊与亲情层面上,不可能再有别的逾越。
魇无绝知道魇君与小晏晏是来和他道别告辞的,禁不住目光就落于小晏晏这边许久。
在涅音宫那边,自她记起前事之后,渐渐见她与魇君仍是亲近和睦,他便是知道了她的选择。
他也为此痛苦过,一度消失醉洒通霄达旦过几日,就为着麻木自己忘记她,忘记她所有的美好。
可待他清醒过后,她的身影仍然在他心里,如何抹都抹不去,他是爱她的,永远都无法割舍。
那么,便是不强求自己忘掉了,就让她一直在他心里吧,既然她是这么个选择,既然她能幸福快乐,他再痛又如何。
他的小晏晏,原本就应当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几人站在花园的梅林之下台阶处,冬日的冷风卷来,艳红的落花瓣四下飘散,不多会便有那梅花香淡淡袭来。
李煜宸见小女人与魇无绝两两对看,忍得又忍,终是抬手以袖将眼前所有的花瓣扫飞,似乎在扫清此二人之间的所有情意一般。
继而将她一把就拢入怀里,不让她再看那男人任何一眼,冷声道:“我们就此别过,没事就不要再见面了!”
直到那二人的身影早已走出他的视线,半点影儿都已看不见,魇无绝仍怔怔望着他们消失的那一块地方。
他的眼底有着无边的压抑与苦痛,却又有着那么些释然,只要她好,就行,他无所谓。
李煜宸带着妻儿启程离开夜月国之后,那云府里的罗氏这才敢号啕大哭。
她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