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娇把玉佩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疑惑道:“这是奶奶的?怎么会被她拿到?”
许青山看到那玉佩的样子,愣了一下,接过玉佩问:“这真是奶奶的?怎么会?”
“怎么了?我也不太清楚,好像看见过奶奶收着。”阮玉娇不明白他怎么是这样的反应,纳闷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许青山记忆力一向极好,他记得有一次意外救下孟将军的时候,就看见孟将军身上有块这样的玉佩。但孟将军的玉佩总不会丢到这村子里吧?他摇摇头,说道:“我见过一块差不多的,可能是巧合吧,等奶奶回来问问奶奶。”
阮玉娇看了看那块玉佩,突然感到奇怪,前世奶奶去世后,阮金多和阮金来吵着分房子什么的,怎么没人提过这块玉佩呢?在火里烧没了?还是阮春兰偷跑的时候就把玉佩和银子一块都偷走了?他们这样的人家有一块看着就值钱的玉佩还真是挺奇怪的。
她把东西拿进屋里,就看到阮老太太这几天穿的衣服被丢到地上,还剪了一块。她捡起衣服道:“对了,奶奶好像一直把玉佩缝在衣服里边了。刚才奶奶披的是在家穿的,着急走也没换。可能正好放在这被阮春兰看见就剪下来了。”
“应该是这样。”许青山把玉佩给阮玉娇收好,然后便让她陪着庄婆婆,叮嘱道,“我去接奶奶,你别出去了,我叫大松在外头守着,有事儿大喊一声就行。”
“嗯,你快去吧,让奶奶回来歇一下,操办后事的事儿还有的忙呢。”
阮老太太已经哭晕了过去,许青山赶过去正好把人背回家来。阮家的大火已经灭了,房子烧得彻底不能住了,二房也被波及,要修修房子才能住,暂时他们一家就只能住厢房了。
阮玉娇听了那边的情况,皱了皱眉,刚刚阮老太太悲痛欲绝,二房竟然只有小柱哭着喊了几声奶奶,大柱、二柱被陈氏拉着让他们离火远点,他们竟然也就没反抗。她真的挺失望,对这两个弟弟的最后一点情分也没了。
请李郎中看过之后,说老太太就是悲伤过度,没什么大事,只要好好养养就行了。他们这才放下心,这一晚上也没人能睡着,阮玉娇烧水煮粥,用小火慢慢煨着,心情还是很复杂。快天亮的时候阮老太太醒了,阮玉娇忙给她喝了醒神汤,然后又端了鸡汤熬的粥给她吃。好说歹说劝着吃了一点。
之后便一起去给阮金多夫妇操办后事,庄婆婆的骨头没大事,但摔了一跤也得卧床几天不能走路了,许青山便让刘松在院子里守着点,一起当过兵的,有他在就什么事儿都不会出。
设好了灵堂,许青山也从书院把小壮接回来了。小壮一直都对爹娘有诸多不满,跟着阮玉娇学了道理之后,更知道他们许多事做得都不对。但,他们对他是真心真意的银子拿出来给他用,一点都不心疼。他虽然怪他们对姐姐、奶奶不好,但他知道的,他们最喜欢的就是他。
可是怎么才几天不见,他们……就死了呢?
小壮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呆愣愣的。阮玉娇见他这样很是心疼,蹲在他旁边抱住他,哽咽道:“想哭就哭吧,你还是小孩子,没人笑话你。”
小壮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姐姐,为什么会这样?阮春兰她怎么这么坏?我以后就没有爹娘了……”
阮玉娇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道:“你还有我,还有奶奶,别怕,我们是一家人。阮春兰已经被抓住了,她会受到惩治的,你可以恨她,但别被仇恨影响了自己。”
小壮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最后趴在阮玉娇怀里放声大哭。见他这样,阮老太太反而冷静了下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固然悲哀,但她还有孙子、孙女要照顾,她若是垮下了,他们怎么办呢?她强打起精神来,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每一件事。毕竟活了半辈子了,家里也先后去了几个人,该做什么该忌讳什么她都清楚。这样忙碌起来,倒是把悲痛压下去了几分。
阮玉娇虽然对阮金多的死没什么感觉,但她心疼阮老太太和小壮,每天都跟在他们身边照顾,给他们做容易入口好克化的药膳,让他们不至于亏了身子。许青山自然更是忙里忙外,许多需要男人出面做的事都是他做的。可即使这样,到阮金多夫妇下葬之后,阮老太太和小壮也都瘦了一圈。
悲痛是一个过程,他们祖孙一时半会儿是难以开心起来了。阮玉娇前世也经历过这种悲痛,所以她很了解,也没急着去逗他们开心,只是用心陪伴,做好自己能做的所有事。而丧事处理完了,阮春兰的惩治结果也出来了。
村里有人放火烧死了亲生爹娘,这种事实在太过恶劣,而且全村都知道的事,甚至通过姻亲会传到好几个村子里去。里正也知道这种事遮掩不住,只能将阮春兰送官,最后被判了死刑!这件事果然轰动了十里八村,谁提起他们村都会说他们村出了一个烧死爹娘的姑娘,对他们的名声影响极坏。
首当其冲就是阮春兰的姐妹,阮玉娇和阮香兰。可阮玉娇早就过继了不说,还一直靠自己自立自强,行得端做得正,非要说她闲话也有些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