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纤羽捂住嘴巴,瘦弱的肩膀颤抖,终於忍不住噗哧的笑了出来。宁沁大惑不解,於是纤羽迅速地燃亮密室里的所有油灯,让宁沁看清楚她口中的「同」人是来自何方。
密室瞬间从y森变得光亮,她黝黑的瞳孔刹那间扩张,软唇微张,讶异於眼前的怪异景象。
一,二,三,四,五……十六,十七,十八。一个不漏,是完整的十八。
「这些……」搞甚麽鬼?不……是她活见鬼了。到底打造十八个身型魁梧,同样秃头,造型不同的铜像有甚麽意义?
「是少爷特地订造的『少林十八铜人像』。」纤羽自然而然地解释说。「少爷喜欢和它们切磋武艺。」
此刻,宁沁可以斩钉截铁地说,她下嫁的将军不止冷血,肯定是个变态。拜托,这班铜人有名堂就算了,可他为什麽要跟它们切磋武术?难道他以为这些铜人会怒吼一声,然後对他作出攻击吗?还是他每踢一腿,他便替这些铜人转换姿势,然後高呼他成功击倒少林十八武僧?
天喔……他不能正常一点吗?
「纤羽,我们可以离开了吗?」她的头痛得快要裂开,恨不得立即夺门而出。
谁知纤羽轻摇螓首,喃喃说:「抱歉,奴婢不能带少夫人离开。少爷吩咐要少夫人把铜人抹乾净,不然不可以离开。」
「喂!你的少爷娶我回来是当夫人的,打扫这些工作不应该由下人代劳吗?」看来不使出硬功她是没法逃出生天。抱歉了,纤羽……
「本该是的。可是少爷……」
宁沁毫不犹豫地截断纤羽的话,双手叉腰道:「我不管他说甚麽,总之我就是不要抹铜人!」
莫言早料宁沁会撒野,已经教过纤羽要怎样「说服」他的夫人,让她变成一只温驯听话的绵羊。
「不抹便杀。少爷这样说过。」
果然,宁沁倏地闭上嘴巴。
「少爷还说,要是少夫人没有抹完就不能吃饭。」
甚麽!?他这样算是虐待吗?怎可以不给她吃饭的?「虐妻!他分明是虐妻!纤羽,虐妻能不能休夫?」天神伯伯,仙女姐姐,你们可怜我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放过我好吗?虽然我骗了很多人的财物,但也不用将我许配给莫言当惩罚吧?宁沁扁起小嘴,欲哭无泪地诚心向天祷告。
要是她能摆脱莫言,她宁可这辈子改邪归正,不再以美色诱骗了。
不见天日的习武室使她不知道日转星移,不过扁平的肚子已经没有再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让她肯定自己待在这儿绝不是短短片刻。
白晢纤幼的指尖因长时间泡在污水里而微皱,麻痹发痒的,教她好不委屈。虽然她不是甚麽尊贵的皇亲贵胄,亦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但她的娘很疼她的,当她是掌上明珠,从不要求她打扫抹地,洗菜做饭,所以她的一双柔荑细致滑溜,压g儿看不出是来自贫苦人家的。
然而,她所下嫁的却将她当是一株路边野草,恨得她牙痒痒,又不得不听他的话。
「啧……要我饿著肚皮抹铜人对不?终有一天莫说是铜人,锡人、银人、金人,只要我能够打造,我都要你给我抹得乾净!」宁沁心有不甘地戳著铜人己的x膛,咬牙切齿地道。幸好她的花拳绣腿不可能伤及铜人,不然莫言可能要求她修复它们,届时她可真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真的不明所以。宁沁的灵眸活泼地转了一圈,然後她扔掉抹布,盘起双腿徐徐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既然莫言要拿娘的命来要胁我嫁他,那麽他是非卿不娶吧?怎麽他娶了像我这样一个如花似月的妻子,却不懂怜香惜玉,要我扛起下人的工作?莫非……
他不好女色,是有龙阳之癖?
不!他昨晚如此熟练地吃了我的小嘴,怎可能是好男色的人?说他像大sè_láng比较合适。
那麽,个中因由是甚麽?
「……欸,戊哥,你有头绪吗?」宁沁熟稔地踢了铜人戊的脚踝,动作chu鲁不已。「我知道你有的,你跟莫言当了这麽久兄弟,怎会有秘密?……」
只顾沉醉於与铜人们聊天,宁沁压g儿没有注意密室的门开了一道小缝,一双深沈冰冷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著她。这个女人,怎麽跟不言不语的铜人聊起天来?而且,话题内容是关於他。菱唇勾起了似邪若魅的笑意,他推门内进,不消几步便来到她的背後。
「你跟我的兄弟当朋友吗?」结实的双手交叉抱於x前,他身穿蓝白交错的长缎袍,暗蓝带花的腰带挂上一块色泽均匀润泽的玉佩,贵气却不显庸俗;佩剑卸下,幽幽长发随意地束起一半,绷紧的俊俏脸庞骤然柔和了。
连他也没有发现,这刻他不是战场上冷血的战狼,而是她的「无情」相公。
「对,不然怎打探你的私……」本来理所当然地回答的她,浑身倏地感觉不对劲,回眸一看,她顿然噤声不语。
他走路怎会没声的?宁沁慌张地站起身子,想要搜寻被她抛诸脑後的抹布作掩饰,却遍寻不获。於是她只好硬著头皮以笑遮丑,轻声呢喃:「真会挑时间出现。」不是吗?不迟不早,就在她与铜人兄弟联络感情时出来。若果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那麽他的行径更加无迹可寻。
「你好像很喜欢抹铜人。」
听不出他的调侃,宁沁认真地思索半刻,喃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