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他又一次见到张云时, 唇角不自觉露出与多年前一模一样的那抹淡淡轻笑,还是那总在夜深人静时活动,令她全无后顾之忧的沉稳身影,抑或是那总在暗夜出现与她的寝g,若有似无的淡淡存在?
是在那个虽不爱见人, 更不爱见她,却将穆尔特家族照顾的妥妥当当,让她所有妹妹们都将他当成大哥般的尊敬,信赖他的四年过程中,还是小儿节那日,他为孩童收起一身墨气,领着他们到小兔屋来,并在澄静与无染重回他眼底,带着最虔诚的心, 将手伸向祈福纸鹤之时?
或许都是, 也或许都不是,因为早在那一个大雪飘飞的夜, 那最初的一眼瞬间,一切,应就注定了。
该死,在她的心已悄悄沦落,再无法欺骗自己的今天,这份不该存在的错误眷恋,对她来说,g本就是黑暗无底深渊。
因为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她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无论他的人是否属于她,他的心,永远,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在心底那股沉沉的压抑中, 云茱咬住牙走向东角案桌,抄起那些名牒,转身就走,独留下那满室萦绕不去的淡淡药血香……
火花,真美。
静静坐在静心亭的廊台上, 隔着大片竹林,封少诀望着g外那自申时起,便不曾停歇的满城烟花,而他相信,今夜, 除了虹城,女儿国每一个角落,应都同时燃放着此刻映在他眼底的璀璨烟花。
今日,并非女儿国的任何一个节庆日,这些自动自发的火花, 都只为庆贺同一件事——
女儿国的女皇, 有喜了。
这个消息,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早获悉, 在云茱亲自来到他的小小禅房,淡声对他说再不需他夜夜割臂喂血之时。
火花, 真美,但美得螫眼。
缓缓由廊台上站起身, 封少诀默默走入静默竹林间, 因为这份欣喜欲狂属于全女儿国, 却唯独不属于他,不属于自送面首名牒至她寝g中那夜后, 四个月来,再不曾拥抱过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