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地跳上招亲擂台,将先前好好的盘算彻底打乱? 把个简单的事情弄得这样复杂,真不知道这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麽? 侧坐在那只坚实的右腿上,仰望着那张心事重重,披星戴月一心只急着赶路的脸,云荼实在很想揪住他的耳朵痛骂他一顿,但最後,她只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後将眼眸转向远方星空。 因为一来,骂他,这木头人也不会有什麽反应,二来,她真的也有些累了,毕竟这样没日没夜、马不停蹄,更不知目的地的足足狂奔了半个月,纵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更何况是向来体弱的她。 是的,自那日赤天朔说出「事情结束後就回来」,并让云荼在那乌漆抹黑的臭茅房里带了五个时辰後,至今,已半个月了。 虽云荼仍弄不清楚当夜,赤天朔是以何种方式营救其他人,但待在那臭茅房的五个时辰里,她由一开始的怨愤、恼怒,在来回思索着他的话,他在美人关时的所作所为,以及他那双真的与前任女帅有些相似的眸子後,慢慢转为无尽的疑问。 若赤天朔与前任女帅真是甥姨,确实解答了她心中那一直以来存在的,前任女帅对他百般信赖的疑惑,可如果他真是前任女帅的外甥,为何前任女帅要隐瞒这件事,却又要他在美人关待上整整十年? 若赤天朔先前不惜假意与「鬼刺」同流合污的最主要目的,是为了取得赤宗的信任,好救出封晴,瓦解「鬼刺」,但为什麽还要强迫她用婚书上的身份与他同行,并在对她出示那代表他身份的家徽玉佩後,就再也不开口说明究竟欲将她带往何处,又想做些什麽。 纵使心中百般疑惑,但云荼却明白,赤天朔一路上那副神情紧绷、神秘兮兮的模样,绝对与他隐瞒的出身,「鬼刺」的底细,以及他们现在要前往的目的地有莫大关系。 所以,她也不想多问了,毕竟赤天朔本就寡言,而「鬼刺」的存在,对天禧草原的和平绝对有害,能多知道一些讯息,总不是坏事。 更何况,自入美人关後的这几年来,除了在驻地与虹城间往返,她几乎未曾远行过,虽然赤天朔这样夜以继日、一切从简的疯狂赶路法,实在一点也不轻松,但也算是她难得的一次出游经验了…… 出游?她竟会将这前途未卜、苦哈哈似的急行军当成出游?她一定是疯了! 其实,连云荼自己也弄不懂,原本心底的重重y霾,为何居然如此轻易就随草原上的夜风缓缓散去,而且不仅轻易便相信了他,还再去爱这麽疲惫时,这般苦中作乐。 是的,苦中作乐,因为从不知在美人关外的赤天朔是什麽模样的云荼,这半个多月来,不只彻底见识到了,还日日体会着他对「缺心眼」三字做最极限的挑战。 由出发那日起,他就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疯狂赶路,夜里,就用一张不知哪弄来,其貌不扬,却保暖至极的兽皮将她紧紧裹住,然後继续策马狂奔。 「赤天朔。」第三天夜里,她终於忍不住开口了,「很热。」 「嗯!」 听到云荼的话,赤天朔只是随口应了一声,直至又策马狂奔了五里後,才像明白什麽事似的,手忙脚乱地将裹住她的那张兽皮揭开,彻底望见她那张早被热得红通通,且满是热汗的小脸。 那时的他慌忙伸出手,用衣袖猛擦着她的脸,在发现她的脸被他衣袖上的尘土擦得黑一块、灰一块时,又猛地停下手,然後在第二天经过一个草原上的小小市集时,停下马。 「给我……」望着小摊上形形色色的帕子,赤天朔皱着眉指着其中最素净的,「二十块。」 「好的,爷。」卖布的小丫头伶俐地将那一大捆的布包好递给赤天朔,在收到银两後,眉开眼笑地朝着他们匆匆远去的背影笑喊道:「爷,您真是识货,咱这尿布啊,可是全天禧草原市集里最软的呦!」 如今,那些他本想买来让她当擦汗手绢,却错买成不知要何年何月才用得上、用得完的最软尿布,还绑在他们那匹马的马腹上。 出发後的第六日夜晚,由於赶路赶过头,错过了食市,所以一路上不知为何莫名坚持云荼一定要餐餐进食的赤天朔决定自己动手,在忙了大半个时辰後,来到她的身旁。 「吃吧!」 「你吃吧!」望着他端来的那盘食物,云荼忍不住地别过眼去,「我不饿。」 「很补。」赤天朔依然坚持着,「我以前吃过,味道还可以。」 「我明白,但真的……很抱歉。」 是的,她真的很抱歉,很抱歉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虽然她也真的很明白,那白白胖胖的蛆绝对很补,也大概很美味,可她真的没有勇气将之塞入口中。 前夜,仅管明知不该,但云荼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赤天朔。」 「嗯?」疯狂策马的赤天朔眉头扬也没扬。 「可以沐浴吗?」 是的,沐浴,因为多日未曾沐浴的黏腻感,让向来爱干净的云荼再也忍受不了下去了。 「嗯!」 同样,随口应了一声的赤天朔,在又策马狂奔十里後,才掉转马头来至一个氤氲着热气的水塘,在将云荼抱下马後,径自转身至温泉池那头,留下她一个人傻傻站在那显而易见是猿猴家族聚会地的温泉池旁。 他,该不会一个人在外时,都是像这样与万物合而为一体似的和天地共生息吧? 听着被大石阻隔的那头,温泉池传来的水声,云荼终於忍不住了。 「怎麽?」当听到身後爆出一串银铃似的笑声时,赤天朔一个旋身便来到了云荼身旁,赤裸着的上半身,盈满水珠与杀气。 「没事……」望着攀在赤天朔肩上的那头大眼小猴,想象着他与猿猴们一起坐在池中和乐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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