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闭上了眼睛。
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忍不住暗骂了一句阮玟——该死的傻白甜,害她差点以为,世界很美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来评论让作者抱走呀~
第2章开眼天师的鬼妻(二)
阳光透过高窗探入房中,几平方米大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味,就在她的正前方,一只探头探脑的黑蟑螂正甩动它两条长长的触角,爬爬停停的斜向上。墙角匍匐着两条长而粗的蜈蚣。蜈蚣的脚密密麻麻的粘在一起,偶尔一动,直让人头皮发麻,疙瘩四起。
舒宁醒来时,正是日头最大的时候。她一半的脸被灼热的阳光直射,另半边的脸安然处于阴影中。
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她才慢慢睁开眼睛,打量清了周围的环境,以及自己的处境——她的双手被锁链拷在墙壁上,脚腕处勒着拇指大的麻绳,嘴上还被绑着有呛鼻气味的抹布。
她稍一动,手铐上细细的刺就扎进了她肉里,一点点鲜血慢慢渗透了出来。这种感觉很难受,心上有无数躁动的蚂蚁爬来爬去,却得不到疏解。
没过一会,也不知是被热的,还是煎熬造成的,粘腻的汗水就濡湿了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一滴又一滴的汗滴从脑后悠闲的走过,到达背部时停一会后,又继续前行。往复如此,奇痒无比而无法动弹。
她用力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解了这诸多感受带来的煎熬。
头两天并没有任何人过来,因此她既要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又要忍受饥饿和缺水的饥渴。日夜轮转的速度很快,在这期间,舒宁也彻底梳理了这个世界的脉络。
如果说她最初级的天师,入门十几年,只得皮毛,还只是半吊子的话,她目测抓她的那两人,实力至少在她之上的数十倍。直面应对,她根本没有胜算。
而在天师圈子里,有几个人是公知的不可惹。其中两个便是自报了姓名的熊乃天和纪月念。原先这两人是圈子里有名的天师,行侠仗义,为人所称道和讥讽,后来却突然变得无恶不作,逮着弱小的初级天师,就会抓走,进行人体实验。
然而这在天师看来才是正常的。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仗义反而成了假惺惺。与他们夫妇有仇的,是另一个人送外号“断头魔”的,实力不俗,神出鬼没的道人。
没有人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究竟存在什么的仇恨,但是他们三人已经相杀了好几个年头。
天色渐晚时墨青色铁门才被打开,纪月念和熊乃天走了进来。两人一前一后,熊乃天推着类似动手术时用的小车,车上盖着白布。
纪月念抱着手,靠在门上,斜着眼睛看人:“怎么,小道姑,还装吗?”
熊乃天憨憨一笑:“你编得挺好的,就是骗不了我们而已。”
舒宁扭动僵硬的脖子,轻笑一声:“果然啊,夜路走多不遇怪人不行。”她扬起的嘴角缓缓放平,丝毫没有因为处境而露出丝毫畏怯的表情。
“所以,你们想做什么?”
“把你做成傀儡怎么样?”纪月念走到她面前,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手臂。她的手臂上立即浮出玫红色,继而没多久就变成了藏青色。
“你们,想好下场了?”
“一定会是最强的傀儡!”熊乃天忽略掉她的话,眼里迸发出与他憨厚的面容不相符的狂热。
“是吗?”她喃语了一句,突然大力的握紧拳头,手臂往外一扯,禁锢她的铁链被带起,“哗啦哗啦”的金属声不绝于耳。但是铁链没被扯断,她手腕处流下了泊泊血水。
“啪嗒——”
浑浊的血混在灰色的泥上,呈现出诡异的颜色。她转过头,看着岿然不动的手铐伸出舌尖,舔了一圈因缺水而皱起的嘴唇。她眼里腾升起不散的阴鸷——从来都是她算计别人,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被人算计。
这种感觉,并不爽。
昏黄的烛光被点燃,废弃很久的屋子里潜藏的某些“可爱”的动物们也出来一一打了招呼。经过半天的探试她大抵了解纪月念和熊乃天的想法。他们的热衷已经不在于抓鬼,降污秽,反而是喜欢抓一些比较弱鸡,就像她目前一样的菜鸟级天师,拿来锻炼成傀儡,然后拿这些傀儡去同鬼力强大的厉鬼作战,直到傀儡被撕得粉碎。
对于这种人,舒宁不知道除了变态外,还有什么词更能准确的概括他们的行为。她又不怕死的动了动手,拇指粗的铁链子哗啦作响。寂静无声的夜,衬得这声音更为响亮。
她靠在墙上,仰看蜘蛛网遍布的灰白天花板。她不知道现在的她能怎么逃出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以为轻松的任务,总能出现各种状况。
正当她叹息自己的悲惨命运时,门再次被打开了。纪月念和熊乃天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俨然一副医生的模样,步态沉稳的走了进来。
纪月念□□在外的那双眼睛,里面溢满了慈爱。她仿佛在透过舒宁偷窥自己喜爱的物品,那种目光,让舒宁的汗毛根根竖起。
她讨厌有人用任何带着色彩的目光看着她。
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看她,她也因为这种目光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舒宁别过头,往车上一瞥,纪月念配合的打开。
白布之下是一颗血淋淋的人脑,死者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可以看出死前很不甘心。她面不改色的盯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平静地望着两人。
“这是第几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