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宁抬起头,仰望她,活像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
见真的是她,阮玟扶起她后,又推开准备锁上的门,进了屋子里。
舒宁一碰到沙发,就忍不住合上眼,倒头就睡。阮玟推了推她,无奈道:“你就要睡,也去屋里睡,好不好?”
“困……”舒宁呢喃一声,转了个身,抱住沙发上的抱枕,很快就睡着了。浅匀的呼吸声晕染在寂静的时空中,外面熹微的晨光遗落在她身下与她共眠。
阮玟无可奈何,只能帮她脱下鞋,从房间里拿来一张薄毯,盖在她身上。做完这一切后,她坐在舒宁对面的沙发,望着舒宁的后背发呆。
也不知道舒宁经历了什么,才导致她那么困。但不可否认,当她看见舒宁困倦的模样,还是有些心疼了。虽然知道肯定是关于某个明星的事,是她职业和兴趣,但她还是自私的希望,舒宁别做娱记这一行,毕竟又累又危险。
“阿玟……”舒宁睡着,睡着突然呢喃几句。阮玟听见,收起担忧,会心一笑。
罢了,她喜欢就让她去了好了。
释然后,她穿好鞋,轻声慢步的离开了屋子,下楼去买菜去了。
而同一时刻,舒宁陷入噩梦中,难以自拔——
“什么妹妹?”舒缓狰狞的脸冲着她大喊。“你就是我的仇人!仇人!妄想用苦肉计吗?舒宁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舒家的人,注定都是没心没肺,铁石心肠的人!”
在一片黑暗中,她坐在地上,周围是一块又一块的记忆碎片。
碎片里记载了她和舒缓二十二年争斗的全过程。
年少时期,她们是最好的姐妹,一起分享,一起娱乐,一起做坏事后相视一笑。她们天不怕,地不怕,做尽捣坏的事。院子里,别墅里,房间里,到处都是她们的欢声笑语,好生快乐。
但这一切却止于她六岁那年,温柔而又慈爱的母亲逝世后,向来温和疼爱她们的父亲冷下脸,把舒缓叫去书房后,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开始破碎成碎片。
舒缓变了,变得让她措手不及。
舒缓开始拒绝她的示好和靠近,并渐渐对她恶言相向,直到她十岁那天,舒缓和她说了那段话后,她们正式决裂成仇人。
暗杀,下毒,陷害,全世界最恶毒的招式,都不比让曾经最相爱的人相互残杀来得残忍。而她们曾经最温和,最爱她们的父亲却是冷漠的看着,甚至有时候还会出手帮助舒缓。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舒缓更像母亲,而她则更像那个男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舒宁不明白。她知道一件事,若不是拿起刀,捍卫自己,自己就会失去一切,包括生命。
她们斗了十几年,却在她最后出事的时刻,舒缓哭了。从六岁是,母亲死后,没在任何人面前流下过任何一滴眼泪的舒缓,抱着她的尸体痛哭不止。而她却要讽刺的看着这一切。
她看着杀她的罪魁祸首跪在她坟前,不停地哭泣。那时雨下得很大,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罪恶冲刷。
这就是她可笑的人生。
让人发笑,却让她想哭。
遗忘了那么久的记忆再度被翻出,回忆的潮声将她掩埋。
舒缓说得没错,她们舒家人,自私又冷漠,为了自己的利益,总是不择手段。因此除了母亲之外的舒家人,都不被值得原谅。
舒宁跪坐在地上,麻木的看着往昔。
她还恨舒缓吗?舒宁问着自己。
不,早就不恨了,若不是舒缓,她也无法遇见那么温柔又善良的阮玟;但要原谅吗,不,至少现在,她还没找到原谅的理由。
红尘一世,黄粱一梦,曾经驰骋的人世,终化为一场浮屠,浮屠三世,哪能不看透。
梦中,她又经历了一遍曾经她以为会痛苦压抑的原生。当她睁开眼的一刻,茉莉花清香的香味飘来。
入目是红褐色的沙发背。
她坐起身,因为长久神魂离体的缘故,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
“终于醒了?”阮玟解下围巾,半弯着嘴角,笑吟吟的看着她。
舒宁抬头一看,才缓过神。
她想起昨天自己去跟踪了秦月芷,谈了一些话后,觉得空虚寂寞后,就开车来了阮玟的家门口,蹲了几个小时。
她一动脚,果不其然有些酸痛。
她揉了揉太阳穴:“好想给你添麻烦了。”
“我才是吧,”阮玟摆好餐点,“以前老是给你添麻烦,现在正好,可以扯平一点了。”
舒宁傻笑两声,跑到桌子上,看见香气扑鼻的粥就想舀起一勺来吃。阮玟手疾眼快的夺下勺子,不容反抗的指着洗漱间道:“先刷牙洗脸,顺带洗个澡,衣服等下我拿给你。”
舒宁摇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我好饿,先吃嘛,好不好~”
“不,”阮玟撇过脸,“不洗就不给你吃。”
“那好吧。”舒宁光着脚,蹭蹭几下跑去了浴室。阮玟反应过来,喊了一句:“穿鞋啊,混蛋,我刚拖的地!”
“就是不穿!”舒宁欠扁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阮玟摇摇头,尽职的去房间找到上次舒宁留下的衣服。
梳洗完毕,舒宁依旧晃荡着两只白嫩的脚。因为这个世界的宿主偏小巧型的,所以即使她现在已经二十四了,依旧像十七八岁的少女,圆眸,樱桃嘴,及肩长发。
一碰到食物,舒宁这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饿了。昨日一得到消息,她连晚饭也没吃,只啃了几口临时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