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氏有气无力地举着那茶碗,立即拿过来,一饮而尽。
柳氏拉着韩妃的手,硬是从小时候说到了长大,整整说了一个多时辰。
可惜那时的韩妃一定不知,就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已经够成远帝和韩嫣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因着成远帝不能久留,于是韩妃和景熙帝早早就启程回宫了。
一路上,韩妃一直闷闷不乐,她一是感叹命运无常,二是担心万一自己也到了这一天,景之会不会难过的不吃不喝。
这样悒悒不乐的表情,落在成远帝的眼里,却成了吃醋的表情。
成员帝抬手摸了摸韩妃的耳垂,“茵儿,你能这样大度,朕很是欣喜,不过你放心,哪怕是嫣儿以后进了宫,位置也绝不会大过你,毕竟,你在朕心中,独一无二。”
嫣,嫣儿?
说完这番话,成员帝也没看韩妃一脸不解的目光,而递给她了一袋不知从哪儿拿出了吃食,继续道:“看,这是嫣儿买的糖丸子,说是送给景之的。”
韩妃木讷的接过来......
“你们姐妹感情这样好,朕当真是有福气......”
韩妃一开始听的云里雾里,不过最后,却终于听明白了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韩妃盯着这袋子糖丸子惨笑,她说的么,病入膏肓的人怎么会有力气拉着她说了一个时辰的话不停歇......
原来,竟下了如此大的一盘棋。
韩妃回宫后,回想起刚刚还在安慰柳氏的自己。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痴儿,合着别人都在演戏,只有自己竟然当真了。
想要韩嫣入宫,与她说一声便是,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那样的皇帝,真当他是她心中的宝贝,舍不得撒手么?
......
那日后,韩妃不但对成远帝闭门不见,且身子却是每况愈下了。
韩妃和成远帝堵着一口气,怕他以为自己还想要他那不值钱的宠爱,硬是挺着连太医都没叫。
韩妃想着,柳氏病的那样逼真,八成是真的感了风寒,自己回去这一趟,除了给人搭了一桩姻缘外,竟然还白白过了一身病气。
真是晦气。
只是韩妃没想到的是,当日夜里她就发病了,而发病的时候,只有年幼的三皇子一人在旁边。
她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好似有一股血一直在往头顶涌着,这样的感觉没过多久,韩妃就知道自己怕事中了招,不行了。
她用最后的力气,将三皇子叫到旁边,语无伦次地说着她想说的话。
“皇儿,母妃不用你替母妃报仇,母妃只求你好好活着......”
“如果有一天,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不论是否国泰民安,你都别小瞧了这后宫。”
......
韩妃突然病逝,这宫里除了闵后以外,皆是一片哗然,舌桥不下。
成远帝听闻后,迅速地跑到了韩妃宫里,见了她最后一面。
“怎会这样?茵......茵儿?太医呢,给朕宣太医!”
这时,有个姓王的太医突然跪在了成远帝面前。
“臣有罪,请皇上责罚,请皇上责罚啊!”
成远帝眼圈颇红地看着他道:“你说。”
“前些日子,韩妃娘娘突然找人要挟臣的妻儿,要臣给她配一副药,臣一听那药是无解的剧毒之药,臣当时就拒绝了,可臣的妻儿在那些大汉手里,臣不敢不从......可万万没有想到,韩妃娘娘管臣要的这药,竟是要给自己服用啊!陛下,臣是死罪啊!”
说着,王太医开始不停在地上磕头,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头盖骨撞击青石砖的声音。
成远帝怒斥他:“胡说!韩妃整日在宫里,哪里会有机会威胁你的妻儿!”
可惜,陷害韩妃之人,早已经把这一切都编排的天衣无缝。
经过盘问,韩妃派人威胁太医的日子,是韩妃生辰那天晚上。
取药,是韩妃和成远帝出宫的那天。
服毒,是今日。
天衣无缝,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