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伸手却只是帮自己拢了拢衣襟。
凤舞阳的视线在慌乱中滑到她手中的急报,“你不看看里面说了什么吗?”
“不急。”
八百里加快送来的急报,在女王的唇瓣吐出这轻轻的两个字,要是让送报的人知道了,非吐出一口老血不可!
凤舞阳见她眼睛溢出的笑意,心中更感窘迫,闷声说:“陛下当以国家大事为重,莫要耽误了正事!”
“好。”女王应得很快,捏起手中的急报,两三下打开来,原本尚有些轻松的脸色慢慢地凝重起来。
“怎么了?”凤舞阳担心的问。
万俟雪收起手中的急报,随手摆在桌子上,“赤国女皇驾崩了。”
凤舞阳呼吸一顿。驾崩了,因何这么突然?这对于大宸和漠北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女王的脸色为何沉了下来。
这事里面,应该还有后着。
“现在继承皇位的是赤国失踪多年的二公主单以萱。”果然!
凤舞阳低声道:“子翎?”
“恐怕是。”万俟雪敛着眉,当得知这一消息,她的心思已经开始掂量着现下的形势。
凤舞阳心思也不能平静,子翎就是单以萱,她如今成了赤国的女皇,这仗还该不该打下去?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跟子翎对敌的,可现在又怎能由得了她做主!
万俟雪目光落在公主身上,柔声道:“你放心,我漠北也不是非要攻打她赤国,既然单以玥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跟她好计较。”
凤舞阳心中漾开一流暖意,眸光微凝,轻轻点头。
女王向公主凑了过去,把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一启唇温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那你还想不想……”
凤舞阳脸上又是一烫,忙往后靠去,落脚却不稳,幸好女王反手扣住了她的细腰,才不致摔了。
“好了,不闹你了。”女王笑,将公主扶起来,帮她紧了紧外袍。
凤舞阳仍感到尴尬,为心底未散的某种渴望。她强作镇定,奈何声音还是有几分颤:“我去找侍剑看看晚膳做好了没!”
“嗯,小心点。”万俟雪柔眸潋滟。
凤舞阳轻轻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去。
女王的凤眸在公主出了去后,视线滑过那封急报,柔和的光慢慢敛了起来。
公子翎不会比单以玥更容易对付,而且报上说,三日前单以萱手持先皇圣谕,在汴京皇城大殿上宣布继位,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新任女皇一怒之下,当场砍杀大臣十六名,其中被叛下造反罪名而抄家灭族的,蔑视新皇威严的,林林种种加起来杀了三千多人!
公子翎若不是心魔未除,就是疯了!
单以玥的死出于所有人的意料,公子翎就是单以萱这件事,她起初也是听舞阳道来,如今单以萱成为了赤国的女皇,仅仅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吗?
未必吧!
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万俟雪在心中幽幽地一叹,她如今除了舞阳,其他真的已不想再多思,她愿意背负不肖子孙和贪生怕死的骂名!
只要舞阳快乐,她就快乐,只要舞阳幸福,她就幸福。
公子翎,只要你我江水不犯河水,只要你断了对舞阳的心思,我万俟雪就不会与你为敌。
这是女王为了公主作出的,最大的让步!
而凤舞阳哪是真的去找侍剑,兜转到了后院去。她身披月白宽袍,沐浴在温柔的月色下,缓缓散着步子,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今晚的事情都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竟控制不住自己的yù_wàng,那种像火山迅速爆发的冲动是她从来未有过。走了一圈鬼门关,与其说她更爱雪了,不如说她更加明白自己内心想要的是什么。
公主抬眸看着天边的一弯月亮,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她满心满眼里都是女王的身影,她如何甘心就这样离开爱人呢!
她想用自己的余生,陪伴在雪的身边;
她想用柔情的目光,将雪紧紧的锁在眸子里;
她想探究雪的一切,里里外外的一切,一切!
从开始至今,雪的诡异,冷酷,威严,柔情,爱意,绝情,眼泪,她坚强也脆弱,冰冷也温柔,既是魔鬼也是天使。
可是凤舞阳,你可给过她快乐和幸福?
是啊,你可有过给她温暖,给她安心?
月光下,公主恬静的玉容微微一展。为何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兜兜转转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你才懂得!
你是何其幸运拥有了她,在一切尚未迟时。
凤舞阳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正当转身回去时,眼角闪入一道黑影,在一棵树下飞快地跃出了院墙。
她心里猛地一跳,转念间已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敛,施展开轻功跟着黑影的方向去了。
后院之外是一片林子,稀稀疏疏的树林并不茂盛,凤舞阳在月光下很快就捕捉到那道黑影子,紧跟着不放。
那黑影的身姿和步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人是大师姐!
可惜公主有一点没估算进去,那就是即便是师出同门,大师姐的轻功优胜于她,何况现在她的身体尚未恢复,追了一大段路程后,胸口隐约开始发疼,她已追不下去了。
凤舞阳倚靠在一棵树下,额头披上一层薄汗,内息不调,呼吸有些紊乱。
忽然,后方袭来一阵清风,公主一个警醒,推手要挡下突袭的暗招。下一刻,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本要接招的右手也被来人握在手里。
凤舞阳看到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