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英寸显示屏的右下角糊着某些不明来路的乳白色痕迹,旧网吧特有的嘈杂和酒精混合着某些体液产生的刺鼻气味让他有些怀念。
曾几何时他也是在这样的地方消磨青春的时光。
男人抖抖手中的香烟,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仿佛要吸进全世界所有的空气,过了良久才有白烟慢慢吞吞的从他的鼻腔里喷吐出来。
“啪”
把香烟一脚踩灭,男人推开包厢的门,沉默的走了出去。
此时屏幕上闪动的是一条条人或着牲畜遭遇雷击的新闻。
晚上9点17分,华夏江南市某小镇,大雨倾盆!
绕过几个发色鲜艳呼喝纠缠在一起的男女,李逸推开了网吧的玻璃门。
落雨如瀑,冷风袭面,神智骤然为之一振!
透过重重叠叠的雨幕,娱乐街上昏黄的灯光暗淡的几乎要看不见,只有几盏路灯还在雨中放着橘黄色的光晕。
不顾正在网吧里成就好事男女们的怒骂,李逸撩起外套的连衣帽,大步走进雨中。
娱乐街位于城南,是一条宽有十多米的步行街。此刻在泛着霓虹光亮的橱窗面前,几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靠着墙,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抽着烟,静静的等候着她们的生意。
李逸穿行在雨中,全身早已湿透,眼神稍微在女人们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没来由的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半个月前,他还是青帮的总护法,声势威名震慑半个华夏。只要是在江南、石城、沪城等一十八个城市进行的灰色收入和地下行当的产业每月都要向他上供一笔不菲的红利,这些金钱十分可观,每年几乎有数千万美元悄无声息的流进他在瑞士银行的账户。
那个时候,如眼前这般美妙的身体他可以肆意享用,但是现在?
现在他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
半个月前,在太平洋一座荒岛上执行某项挖掘遗迹任务的时候,李逸被忽如其来的天雷击中,连带着被挖掘出来的那个黑色石瓮一起消失不见。
随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江南市郊外的某处山林里,并且遭到了青帮全体无休止的追杀。
身后的垃圾箱被推翻,两个套着黑皮雨衣的汉子抽出砍刀无声无息的逼了上来。
步行街出口人影绰绰,绵绵暴雨之下劳斯莱斯幻影刺眼的远光灯直直的照射过来,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匍匐在雨中。
皮鞋踩踏进水中发出的“噼啪”声响渐渐地由远及近,由弱变强,隔着不算长的一条街,灯光照射下的人群中反射着一道道雪亮的刀光。
“真是,一群曾今的好兄弟啊。”
抹了一把被雨水糊住的脸,李逸的步子由慢到快,随后向着出口的方向小跑了起来。
手在右腿上一抹,抽出了那把跟随他十多年的厚背短刀。
“砍死他!”
冲在最前面的汉子举着砍刀猛然向李逸劈来。
偏头侧身,让过这一刀。李逸右手猛挥,厚重的刀身拍碎了雨幕,狠狠地砸上了对方的身体。
一道如裂革的闷响。
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嚎。
汉子的胸膛夸张的凹陷进去,百多斤重的身体吐着血倒飞五六米,重重的摔在雨幕之中。
李逸的嘴角带起一抹残酷的冷笑,锋利的刀口熟练的掠过一名汉子的咽喉。
鲜血,从大动脉pēn_shè而出,潮湿的空气里荡漾起了一丝甜香味。
捂着咽喉的身影颓然的跪倒在地,李逸的刀锋已经捅进了另一人的胸腔。
甜香愈浓。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十余道沉重的脚步声快速逼近。
李逸踹飞一名想要偷袭他腰腹的汉子,身后就骤然响起了凄厉的破空声响。
嗡——!
铁棍重重的抽在了他的肩胛骨上,李逸一个趔趄,手中的短刀顿时跌飞出去。
嗡嗡声不绝,又是数声棍响带着恶风袭来。
“刑堂长老!”
怪叫一声,李逸只来得及在泥水中一滚,避开了头部的必杀一击,但还是有五六道棍影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鲜血夺口而出。
嘶哑的砍杀声里五六道铁棍穿刺过来,死死的固定住了李逸四肢的关节,好似抬轿子一般把他架到了劳斯莱斯的面前。
吐了一口满嘴的鲜血,李逸抬头望着车窗里那个肥头大耳衣装得体的老男人,忽然的大笑了起来:
“姓万的,真是好大的手笔,刑堂十大长老都被你请出来追杀我。我李逸十多年来兢兢业业为帮中打下大半个华夏的地盘,敢问我犯了帮规二十七杀的哪一条,需要出动刑堂的长老拿我!”
暴雨如注,十名手持铁棍的黑衣人在黑夜中分外显眼。
车门被一名黑衣汉子恭敬的打开,身着高档西装坐在后排的万越青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绢擦擦手,这才稍稍的探出了半边身子。
立刻有极有眼色的青帮成员为其撑开了一把漆黑的伞。
随手将洁白的手绢扔进水里,万越青弯着身子居高临下的拍了拍李逸冰冷的脸庞:“帮规你没有犯,但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半个月前?”李逸冷冷的注视着这张虚伪的笑脸,任由雨水冲进了眼中,也不眨半下。
“呵!感情你知道啊。”万越青死死扯住了李逸的脸颊,近乎咆哮的怒吼起来:“李逸!李大护法,我只问你半个月前的宝贝呢!在哪里!玄元道君指名要的东西被你弄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