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朝建国三千余年,地域辽阔不知几千万里,子民繁衍不晓亿万之数。北起赤雪荒原,南至妖海之滨,国中资源物产不知凡几,能人异士不晓许多。
以大商朝的国都朝歌为中心,成千上百的诸侯国呈圆形分散开去,为大商朝占据了巨大的国土面积,同样也帮大商朝统治着阔大而辽远的领土。
齐国,便是大商朝众多属国中最为靠近南方妖海的一个。
大雨倾城,远离了齐国中心的偏远晏城在经过了一整夜的****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
如注的暴雨噼里啪啦的打在茶楼屋顶的青瓦上,聚成涓涓水线顺着瓦口飞檐落入门前的排水沟中顺着水流远去,以真丝锦缎绣成的四棱形幡面在雨中纠成了一个细条儿,无力的在门前的长杆上来回摇摆。
几个身穿粗布麻衣,头扎发髻的粗汉丢开了盛放夜香的木车,蹲在尚未迎客的茶楼门前絮絮叨叨的说着昨夜城中的那件大事。
“我听说呐,昨天夜里,鱼龙帮跟猛虎会在芸香楼大干了一场,听说死了不少人呢!”
“是嘛!”一个闲汉惊呼道:“兄弟我昨个儿在城外过得夜,可不清楚这个事儿,你给仔细说说。”
几个粗汉慢慢的围了过来,正要听先头开口的那人继续说,猛不丁的就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街口的宁静,刚要开口的汉子立刻闭嘴不言,几人同时昂头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马蹄一声急过一声,很快被雨幕遮掩的街道上就有十一二骑从远处出现,风般呼啸着从茶楼面前奔驰而过。
马上骑士各个顶盔掼甲,颈系红巾腰配长剑,分明就是城守宜阳候府中驻扎的精锐甲士,倒是被这些甲士围在中间五花大绑的那个人让几人多看了两眼。
“那个人似乎是,猛虎会的帮主周老虎啊!”一个粗汉喃喃道。
“周老虎何等人物,怎会与侯府的将军们扯上瓜葛,曲三儿定是你看走了眼。”
“怎么会有错,哼哼!”最先开口的那个汉子望了两眼骑士消失的方向,这才幸灾乐祸的冷哼道:“昨天夜里,猛虎会同鱼龙帮在芸香楼大战了一场,周老虎失手打死了在芸香楼寻欢作乐的楚大公子,嘿嘿,这一次怕是性命难保喽!”
“楚大公子?莫非是侯府的长公子楚云熙?”
“除了他我们晏城还有几个楚大公子?不过倒是可惜了芸香姑娘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陪他一起遭了无妄之灾,死在了周老虎的刀下。”
闲汉们的声音被风雨声掩盖。此时此刻大雨之中,位于城中心的宜阳候府素缟一片,气氛阴沉沉的,府内处处可见如狼似虎身穿白衫额系白巾的甲士坚守戍卫。
此时一群两列身穿素服的侍女快速的沿着回廊穿过,禁声屏息的走进雨中,然后齐齐掌心贴额跪倒在内院门前的两侧,汹涌的雨水很快打湿了这些侍女们的薄衫,但是她们不敢动弹半下,更不敢在这个风口浪尖发出半点儿的声响。
“我的儿,你死的好惨呐!”
内院中,草草的搭建了一座素色灵堂,透过层层白幡的空隙,隐约可见一个披麻戴孝的妇人趴伏在金丝檀木制成的新棺上放声痛哭。
妇人尖利尖锐的哭声好似一柄锋利的刀子传进了灵堂后方的祖祠,听得手持藤鞭的微胖老人眼角儿直跳个不停。
“噼啪”一声脆响。
老人手中的藤鞭狠狠地落在了供桌面前那个****着上身的青年身上。
“伙同外人,暗害兄长,依族规当杀!”
青年身躯纤瘦,顿时发出一声闷哼,雪白的皮肉上立刻就有一道蛇形血痕迅速暴起。
老人挥鞭不停,一连三下狠狠抽在青年的身上,抽的他皮开肉绽鲜血横流,这才脸色阴沉的抓起供桌上的一纸文书重重地摔在了他的脸上:
“拿着建城文契滚吧,记住你们的承诺,从现在起晏城的地下产业全部归于楚家,你们建城之后三十年内的七成收益也都是我楚家的!”
青年闻言一言不发套上长衫,随后抓起文契转身就走。
路过灵堂的时候,青年正好看见那容颜极美的妇人将手中匕首死死的扎进了周老虎的面门。
这妇人身量极高,面色美艳,薄薄的嘴唇和挑起的眼角非但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反而更加平添了几分别样风情。
此人就是目前宜阳候府的大妇主母,楚云熙的亲生母亲尹溪夫人。
“噗呲”一声,鲜血混着脑浆溅的妇人满头满脸,看起来好不狰狞。眼见青年望来,妇人顿时猛冲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挥舞着匕首就要往他身上乱捅乱扎:
“你个贱人所出的野种,一定是你勾结外人害了我的孩儿,我要杀了你偿命,杀了你偿命啊!”
一把挣开已经陷入疯狂的妇人,青年倒退了数步,这才沉声喝道:
“大母!岚昱身上流着的可是楚家的血,岚昱是野种,那么父亲是什么,祖父大人又是什么?”
妇人语气一滞,宜阳候是野种这种话她是决计不敢说的,但是这不妨碍他对楚岚昱的仇恨。
自己的孩儿死了,这个野种却还活得好好的,尹溪夫人只觉百爪挠心,一口逆血直冲喉头,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个装腔作势的野种刺死在这里。
眼见妇人不再冲上来,青年这才冷着脸行了一礼:“孩儿得了祖父诏令,现在就要前去妖海之滨为家族建城拓土,终生终世不会再回这里,还请大母您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