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林挽月闻到一股熟悉的香风然后之感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的抵住了自己的两个肩膀。
林挽月抬起头,对上了李娴那双闪着明显担忧的双眸。
这神色却是稍纵即逝,当林挽月想要仔细看清的时候,那双眸子已经恢复了它原有的平静神色。
李娴收回了抵在林挽月肩膀上的双手,平静的说道:“小心些。”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脸上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的神情。
林挽月按着茶几直起了身体,抬眼看了看李忠和李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林挽月以为,刚才自己看到的只不过是因为极疲惫而产生的幻觉。
想到这里,林挽月的心口又是一酸。
她露出一抹苦笑,看上去这笑容仿佛是为了缓解她刚刚的“失仪”,实际上这之中的苦涩只有林挽月一人明白。
林挽月走到李娴和李忠面前刚欲行礼参拜,李娴缓缓的说道:“飞星请坐吧,我与忠公子今日前来,只为会友不做其他。”
林挽月闻言,怔了怔微微一笑,默默的转身在下手位坐了。
然后对已经呆愣的玉露说道:“这不用你伺候了,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要过来打扰。”
“是……是!”
玉露抱着托盘小心翼翼的从客厅走了出去,走出好远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老爷怎地在下手位坐了?来人究竟是谁?
林挽月拱了拱手低声说道:“公主,世子。不知二位莅临寒舍有何见教?”
李娴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满意的:这两年来这林飞星果然成长不少,这样一番话两年前的林飞星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
李忠转头看了看李娴,见李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便对林飞星说道:“一别经年,林将军真是平步青云,令人刮目相看。”
“不敢当,大帅抬举罢了;无论在哪个位置上,飞星只是想多为离国边境上生活的百姓们多做一点事情罢了。”
林挽月说着,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扫过李娴,却发现李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神情礼貌而又疏离。
林挽月黯然的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李忠,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酸涩、凄楚、委屈、失望……
她全都忘了,当初她劝我努力拜将时说的那番话,她全都忘了。
“林将军真是高风亮节,令忠钦佩不已。”
林挽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李忠继续说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不知林将军有没有什么想法?”
“世子,恕在下驽钝,不明白世子是何用意?”
“明人不说暗话,既如此,忠便开门见山了,敢问林将军以为楚王殿下如何?”
至此,林挽月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李忠是奉了楚王的命令来当说客的!
只是这本应“私密”的事情,李忠居然堂而皇之带了长公主来,而且丝毫不见避讳,让林挽月十分不解。
此时的林挽月已非当日白丁,虽然北境离天都城一去甚远,但“爱屋及乌”林挽月这两年来对各大派系之间的关系还是进行了一些研究的。
楚王做为成年的藩王,无论是从封地食邑上,还是受宠程度上来看,都应该是东宫的劲敌。
林挽月还记得两年前的宫宴上,就是楚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借李嫣使得李钊将李娴的婚姻大事提上了日程……
林挽月一直都觉得刺杀李娴的人,楚王是最可疑的,可是今天为何李娴会陪着李忠来帮着楚王做说客呢?
李忠见林飞星只顾着发呆,轻声唤道:“林将军?!”
“啊!世子莫怪,在下近日来都没怎么合眼,怠慢之处还望世子莫要怪罪。”
“无妨无妨,不瞒将军,楚王殿下是诸位藩王之中最有风采者,能力想较齐王更是不逞多让,又得陛下青睐;楚王殿下最是求贤若渴,将军以区区四人,大挫图克图部的英雄事迹传到楚地之后,王爷对将军大加称赞,一定要与将军相交。正好陛下派忠与公主殿下来北境慰军,楚王殿下特别嘱咐我,要将一些话带给林将军你!”
“不知楚王殿下说些什么?”
李忠看着林挽月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回道:“楚王殿下要忠转告将军,殿下钦慕将军为人,欣赏将军的能力;楚王殿下有一同胞亲妹,二公主李嫣殿下,年芳二八,待字闺中;若将军有意,楚王殿下愿替将军请求陛下赐婚,将二公主李嫣嫁给将军为妻,介时将军与忠便成了连襟,岂不快哉?”
听完李忠的话,林挽月练习了两年的沉稳,破功了。
这两年来在李沐的教导下,林挽月已经不会轻易将内心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了,但听完了李忠的提议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林挽月的目光在李娴和李忠二人的脸上流转,一个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另一个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一副我明白的神情,仿佛胜券在握。
一股热气直顶百会,林挽月略带怒意的回道:“还请世子转告楚王,在下不过农户出身,卑鄙之人;实在是配不上公主殿下的千金之躯,不敢妄自高攀。”
听到林飞星的回答,李忠一愣;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呢,这个林飞星居然三番五次羞辱自己。
李忠眯了眯眼,警告似得说道:“林将军你可莫要不识抬举!”
林挽月冷冷的回敬道:“粗鄙之人,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