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默特汗王大帐。
“你真的不愿意?”俄木布一脸不解,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答复。岳托年轻有为,执掌女真人的兵部,深得皇太极的信任,以土默特人今日的地位,哪里再能够找到这样合适的结亲对象。
“我不愿意!”乌兰的脑袋低垂,言语镇定。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有些慌乱,脑海中全是那个汉人的影子。
“公主,我们现在得罪不起女真人啊!”古禄格在一旁着急,口不择言。
“住口,你是什么人?我土默特汗王的家事你竟然敢插口,你这样上上下下为女真人忙碌,又存活居心?”乌兰柳眉倒竖,厉声怒斥。
她现在在土默特的地位和一年前已是天差地别,一年前她靠的是汗妹的身份,现在她靠的是自己的威望,土默特人最艰难的时候,是她在守护着所有人。
“如果和女真人结亲,我们土默特人在草原的地位就不一样了!”俄木布的言语中有一丝哀求,他实在无法开口强迫自己的妹妹。
“我说不嫁就不嫁。不说岳托贝勒已有大福晋,哥哥,你想让土默特变成科尔沁吗?女真人赶走察哈尔,不过是前面驱狼后门进虎,要想保证土默特的独立只有大明才是依靠!”乌兰涨红着脸,声调有些高。
“不可胡言乱语!”俄木布连忙阻止道,“这些话要让女真人听见了,就大祸临头了!”
乌兰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俄木布叹了一口气,对侍立一盘的古禄格说:“按照公主的意思给女真人回复吧!”
古禄格呆立,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这是一次有难度的回复,也是一个危险的回复。
“就说我已经结亲了!”乌兰脸色晕红,声音温柔。
俄木布呆若木鸡。
归化城内热闹纷杂,女真大军各自打点行囊,准备回归辽东。这一仗在在草原的奔波数月,并没有得到什么战利品,军中将士并不兴奋。
岳托要和土默特公主联姻这样的消息在已经在女真人上层中流传,与岳托友好的几个将领伙伴都已经来到他的住处来恭喜他,只是作为当事人的岳托并没有显得那么开心。没有人会觉得这件事情还有插曲,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这样的联姻对双方来说结局都是完美的。
古禄格拖动着自己双腿缓慢的走进归化城,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游荡在皇太极的寝宫门口,半天不敢进去回话。牵马的士卒一批接一批的从他身边经过,从早晨一直到晃悠到快到中午,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说辞,鼓起勇气迈进皇太极的住处。
和硕贝勒济尔哈朗清晨来皇太极的住处汇报军情就看见了古禄格,等他出门的时候仍然看见他还在徘徊,召他过来问道:“土默特人,你有什么事吗?”
古禄格忙凑过去行礼,禀告道:“昨日天聪汗托人让我给土默特公主和岳托贝勒说亲,但是公主已经有亲事在身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天聪汗回复。”
济尔哈朗深感意外,说:“你随我进去将此事禀告大汗吧!”这可不是一件私事,更关系到大金在漠南草原的策略。
济尔哈朗在前,古禄格紧跟在后,进入土默特汗王府觐见皇太极。
皇太极手拈稀疏的胡须,静静的听古禄格说完,点头说:“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天聪汗没有发怒,古禄格不敢抬头偷看皇太极表情,如释重负,弯腰告退。
等古禄格离开,皇太极的脸色骤变,沉声说:“推脱之词,土默特人好大的胆子。”
济尔哈朗点头说:“已有婚约在身算什么,难道不能解除吗?土默特人这是不愿意和我们亲近。”
“土默特人仍然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蒙古诸部没有一个有气魄,有眼力的头领,也难怪沦落至此。”皇太极忽然又笑起来,说,“不能联姻就算了,以土默特部的实力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何况他们与察哈尔仇深似海也别无选择。”
“这本是大金对他们的恩赐,只是这归化城我本来是要当做聘礼交给土默特人的,现在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
皇太极背起双手从座位站了起来。
自土默特人拒绝了女真人的联姻后,归化城的女真大军再也没有召见过一个土默特人,俄木布心中忐忑不安,等待着女真大军的离去。
漠南刚刚经历旱灾,土默特自己的粮草牲畜都难以供应,女真大军也不能在归化久驻。
两天后,女真大军分期开拔,岳托部率先离开,返回辽东。和土默特公主联姻的风波已经过去,本来他对那个女人毫不在意,但被拒绝后,心中却另有一种滋味。
上三旗和、蓝旗携漠东蒙古各部紧随其后,只将多尔衮的两白旗的精兵留在最后。
土默特人静静看着女真大军离去,等待归化城的回归。
女真大军离开后的第二天清晨,多尔衮大军移至归化城外,命信使将在惶恐中等待的俄木布汗等人召集过来。一万多骑兵黑压压的一片,多尔衮全身披挂铠甲端坐马上,英气勃勃的脸上煞气密布。
俄木布领土默特各部头领进入女真的大军中,站立在多尔衮的马前。
多尔衮脸色严峻,他朝俄木布轻轻点头,大声宣布皇太极的留令:“察哈尔人多行无道,天聪汗兴义兵讨伐,解救土默特人于水火之中,现将夺取的漠南牧场赐还给土默特人,从今往后,土默特人游牧东不可过张坝,北不可过大青山,部落不可再随意迁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