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英杰的别院位于城北,临河而建,共分三进,本就是雕梁画栋,别致精雅。再经过一番精心布置,张灯结彩,更是充满了喜气。
秦牧进入别院后,四处走走,看到门窗上都提前贴上了大红的“囍”字,盆栽花卉处处飘香,和会昌那简陋的县衙一比,让他感慨万端。
值得一提的是,跟在身后的云巧儿虽然看着喜欢,但绝对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稀罕表情,这让秦牧进一步断定,小丫头定是大户人家出身。
“秦大人可还满意?要是觉得哪里不满意,许某立即叫人重新布置。”陪同秦牧观看的许英杰殷勤地说道。
“许东家高义,本官记下了,如此这般已经很好了,不必再麻烦许东家了。”
“不麻烦,不麻烦,但求秦大人满意就好。”许英杰连忙应着,在他看来,秦牧一但与杨廷麟结成翁婿,一个掌军,一个掌政,在这赣南那就更难撼动了,是以对秦牧自然更加殷勤。
秦牧随口打趣道:“这次幸亏有许东家帮忙,不然本官只能去做上门女婿喽。”
“秦大人说笑了,许某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何足挂齿。”
“嗯,一亩啊,这次花费多少,你要理好数目,将来好结算给许东家。”
不等田一亩回答,许英杰就抢着说道:“秦大人太见外了,大人为许某洗脱通匪的罪名,恩比天高,许某为大人尽点心力是应该的。”他心思略一转,接着说道:“这栋宅子权当是许某送给大人的贺礼,小小心意还望秦大人不要推辞。”
“哈哈哈!”秦牧听完朗声大笑,既没说接爱,也没说不接受,“走,本官今晚借花献佛,请许东家喝一杯。”
从秦牧清明的目光中,许英杰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真想打自己一个嘴巴。他刚才在开口送出宅子时,心头还稍稍犹豫了一下,毕竟这宅子宽敞华丽,论价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但从秦牧的朗笑声中,许英杰突然明白自己是多少可笑,这样一栋宅子,在秦牧心中大概根本不值一提吧,从秦牧在会昌的所做所为来看,他看上的是什么不难猜测,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一栋小小的宅子何值一提?
自己若再在这方面动心思,只会让秦牧看轻,想通这些,许英杰正了正衣冠,长身一揖,再也不提送宅子的事,只是随秦牧去放怀畅饮。
到了成亲这一天,整个赣州城都沸腾了。
满城百姓早早拥到迎亲的道路两边,围墙上,树木上都爬满了人,喜气洋洋,议论纷纷,梳着冲天发辫的小孩子三五成群的挤在前头,个个伸长了脖子,等待迎亲的队伍出现,好追上去唱祝词,讨喜糖。
会昌知县秦牧娶妇,知府大人嫁女,城中官绅富户,谁不争着来捧场道贺?街上车水马龙,鲜衣怒马的全是带着礼物前去参加婚宴的人。
看到宾客盈门,场面热闹无比,秦牧暗暗有些纳闷,普通百姓挤来看热闹也就罢了,城中的官绅富户也争相前来,这就有些怪异了,自己声望有这么高吗?
当初赣州城危之时,还是自己出的主意,让杨廷麟去强借钱粮,这些官绅富户不怀恨在心就不错了,还会争着来锦上添花?
嗯,看来人家只是给杨廷麟的面子,毕竟杨廷麟虽然强借了他们的钱粮,但很讲信用,运回牛西镇的缴获后,就把钱粮还给他们了。
秦牧没有功夫去多计划这些,从一大早起来,他就被一群老妈子摆弄来摆弄去,先是里里外外的打扮起来,接着还要听她们不断的唠叨,要注意这样,要注意那样,到了哪个环节要说什么话,甚至进门要先迈那只脚,都得先记牢了,弄得秦牧一个头两个大。
等他打扮得花枝招展,披红花,骑大马,准备随着迎亲队伍前往府衙接亲时,便看到蒙轲、马永贞、崔锋、霍胜、凌战等人一齐赶了来,这些家伙一个个打扮得喜气洋洋,好象娶媳妇的是他们似的,秦牧不禁讶然问道:“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霍胜挤上前来,抢过他的马缰嘿嘿笑道:“大人,瞧您说的,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我们当然要来给大人撑场子呀,大人请想,杨知府不是赚您冷落她的女儿嘛,我们一起来给大人捧场,把场面搞得热热闹闹,隆而重之,看杨知府还有什么话好说。”
“是你们自己要来的?”秦牧脱口问道。
“大人,您是不是乐晕头了,不是我们自己要来,难不成还有人把我们绑来不成?”
“胡闹,事前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大人,您大喜之日,我们肯定是要来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咦,大人怎么了?”
“大人,吉时到了,不能再聊了,快快快,快奏乐启程............”田一亩这位司礼官哑着嗓子前呼后喝,迎亲的队伍随即动起来;
秦牧心中虽有些疑虑,却也顾不得细想,他匆匆拉过马永贞,让他立即赶回会昌,管好会昌的人马。
秦牧虽然一时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本着小心能驶万年船的原则,还是让马永贞回去掌管着军队,这叫手中有枪,心中不慌。
马永贞曾是叛军首领,与这场合本就格格不入,秦牧让他回会昌,正合他的心意,应下之后,便带着几名亲兵匆匆出城。
“驾!”一出拥挤的赣州府城,马永贞一抽战马,带着几个亲兵绝尘而去,说真的,秦牧大婚,他不来参加说不过去,可他曾是匪首,面对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