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见华长老的‘九环刀’,焦某才是大开眼界。”
“还有你一开始打的那套擒拿手,我虽看得出是西北路的,却不知是什么名头,当下还在奇怪为什么水师的军官会使?”
焦兴华面上一红,连忙道:“献丑献丑,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拿云手’。”
筏帮几位首要人物,雷义恭几乎都认识,唯独这个“长河候”没罩过面。他打量了一番道:“几次去筏帮,焦大筏头都不在,真是缘悭一面,没想到今日倒是碰上了。”他转头向金杆渔夫问起了情由,“筏帮怎么会扮成水师?”
金杆渔夫道:“筏帮上下此番夺船登岛,是为了助那青州钤辖王大人,除了这沙门岛一害!”
沙门岛之事让人深恶痛绝,他们可是深有体会。
只听金杆渔夫又道:“王大人原来是陕州都监,他卸任之前,来找老夫商议,说将来要做件大事,望筏帮能再次出手相助,只是此事要担极大的风险。他为陕州除了王成这个大盗,是铁铮铮的好男儿,我们筏帮上上下下都佩服得紧,自然愿意与他出生入死,出些绵薄之力。”
华子鸾心想:看来沙门岛除害这件事,这个王大人在上任青州前就开始筹谋了,他早已暗中联络了筏帮。他隐忍了这么多年,装作不理政务,专心享乐,才能骗的那沙门岛砦主的信任。行事如此周密,此人可真不简单。
金杆渔夫指了指焦兴华,道:“他相貌堂堂,看起来就像个当官的,才决定由他混入水师,好来个里外策应,这段时间倒是苦了焦老弟!”
雷义恭道:“怪不得几次去筏帮都见不到焦大筏头,原来是做这般大事去了,实在可敬可佩!”
焦兴华摆摆手,道:“一切筹划就绪,时机已到,只是你们一上船,何老就察觉了,你们可不像一般的戏班,这才想着试探一番。”
风二娘哈哈笑了出来道:“是啊,原来夺船也撞一块儿去啦!就说怎么碰上这么硬的手。”
雷义恭语气充满歉意道:“只是伤了几位筏帮的兄弟,日后雷某亲自去陕州,给杨大瓢把子负荆请罪!”
“雷老弟言重了。”
丐帮和筏帮的弟子们,发现原来是误会一场,双方一笑置之,各自扶了受伤的兄弟回船舱安顿治伤去了。
金杆渔夫看了看穿着戏班黑色短打衣服的雷义恭,问道,“只是,不知丐帮为何要扮作戏班,还要夺船上岛?”
于是,雷义恭将月玡儿被绑上沙门岛的事重述了一遍。
雷义恭道:“这趟从京城赶到齐州,便是受了史大筏头的照应,承了筏帮的情。”
金杆渔夫点了点头,道:“洪帮主乘史婴的船到齐州的事,老夫知道,可没成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焦兴华是直爽之人,一听之下,几乎气炸了。骂道:“这个李庆心狠手辣,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有洪帮主和丐帮,真是如有天助!”
华子鸾神色一凛,忽然问道:“华某有一事不明,想向焦大筏头讨教。”
“请讲!”
“水师实力到底如何?今日与这黑水号同行的几艘战舰,华某观之,绝不是久疏战阵之辈。”
与金杆渔夫对视一眼,焦兴华道:“华长老所言不错,此时我与何老也在为难,不如我们进舱详议。”
☆☆☆
船在黑水湾的狭窄航道里前进,王诜站在船甲板上,举手遮挡东升的阳光,仔细观望昨日曾带人进入的黑石堡。
这黑石堡垒建在南长山岛突出的一处悬崖上,北面正对北长山岛,西面是“绞架台”,
行驶过“绞架台”后,它背面藏着的“守备台”在眼前显露真容,层叠的建筑构造,歪斜的角度,果然如双胞胎一般。
防御工事修建得如此遮蔽,建造之人定然废了许多心思。王诜细细查看,心里不禁琢磨着,这黑石堡本就地处险要,防御工事又设计的如此严密精巧,守备台上定然布置了弓弩兵和投石手。堡垒底部旋咆哮的黑水里,有什么在闪闪发光,王诜看出那是铁器反射的光亮,数条巨型铁索藏在水下,这里是进入岛屿内航道的必经之路,船舰攻下黑石堡,方能入港。到时候升起铁索,截断入港的舰队,再由弓弩手从无数箭孔强射,飞箭乌云遮日,再加上投石滚木,甚至是松油火桶,真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难以攻取。
所以,强攻绝非良策。
过了黑石堡,视野开阔起来,蔚蓝色的海面十分平静。
这时那位青须老者走了过来,轻声道:“老夫昨夜所追的人不是一波,但其中必有秦大官人手下的那些人。”他的山东口音浓重,压低了语调说,“大人与秦大官人相熟,何不与他们讲出实情,得其相助……”
“无妨,就这样反而让那李庆迷了双眼、昏了头。”王诜微笑作答。他心里很高兴,这些上岛的人,很多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尽管与自己的目的不尽相同,事实上却已经起到了扰乱李庆的作用。
青须老者消瘦的手拄着长长的硬木手杖,往船头走了两步,入眼是一座小岛,岛上的景物变得越来越大。
“老夫不甚明白。”他道,“这岛上路径崎岖,榛莽林密,处处皆是毒蝎,大人何苦要冒风险,跟他们一起上这蝎岛?”
王诜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鼻头,道:“不是夸口,本官现在极受人注目,做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李庆更加心疑,他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