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最难猜了,一会儿想吃酸的一会儿又想吃辣的,少爷您得一刻不离地照看着,才能保证咱们的小少爷不会有闪失呢!”
老天爷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现在对外头说木雪有了孩子,因为才刚怀胎,身子不显人家也不至于有所怀疑,可过了一些日子可怎么办,难道要她去偷一个小孩塞到木雪肚里么?
想想就心烦,对着钱多殷切的眼神她也只能嘴角抽一抽笑一下,胡乱应了一声,便打发他去酒楼里看着那些贵族了。
谁知那小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走到酒楼门口了,还不忘转身向她招呼说,“少爷,别忘了小的说的,好生陪陪少奶奶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进去吧!”钱玉心烦意乱地挥挥手,钱多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进去,看见他一颠一颠高兴的走路样子,钱玉被逗得笑了,“这小子,可真是……”
话没说完,不想再去想这些烦心事,顶着头顶的扇子,慢慢悠悠地往府邸走去。
***
一场客人都去睡了的筵席,竟然也开到了金乌倒挂山头的时候。
并没有让人将酒席上的狼藉撤去,反而任由丫头们兴高采烈地晃着晕乎乎的脑袋,嘻嘻哈哈无拘无束地在一块猜着拳,园子里热闹的像是开游园会。
木雪端着一杯茶,拿了一本物集,坐在花廊下,笑看着那些小丫头在那边打闹,不时翻看一页,提醒那些小丫头别喝太多酒。
得了她的允许,小丫头们愈发放肆了,互相嬉闹着,忽然有一个小丫头抓起一捧花瓣往同伴身上洒,她这做法给了其他人灵感,很快,其他人也效仿着互相洒着花瓣,连她也不能幸免,身上被小丫头洒了好些花瓣。尤其是那起头的小姑娘,红着脸兜了一大捧花往她身上洒。
身后侍候的钱珠看不下去她们这般胡闹,俯身与她道,“少奶奶,这些小丫头太不像话了,要不要奴婢去教训一下她们?”
“不必。”木雪摇摇头,笑着将衣袖上的花瓣拨去,凝视着掉落在书页上淡粉的花瓣,出神道,“我听我娘说过,江南女子,出嫁与有孕时,娘家人都会洒些新鲜桃花瓣做庆贺,据说,在漫天花舞里走进夫家的女子,会得花神护佑一辈子。”
“奴婢也听说过这个习俗。”钱珠想想,笑说,“听人家讲这叫花贺,奴婢跟奴婢娘亲说时,她还不信呢。说是就凭花神怎么能护佑人呢,求子求姻缘,该是要去大殿里求求佛祖观世音才对呢。”
“江北近后梁,后梁皇帝笃佛,佛寺佛塔建了不知多少,是信佛之人多些,江南人还是信神的多。”木雪笑着道,随即又有些悲叹起来。她娘出身低贱,别说是这样的花贺了,就是丝线上乘的嫁衣她也没穿过一遭。也怨不得,她不得花神护佑,怨不得,她一辈子受苦了。
哀叹间,她招来那个抓花瓣往她身上洒的小丫头,温柔笑道,“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那小丫头起先还不愿意,扭捏着就想往后躲,奈何被同伴嬉笑着往前头送,她只得不情不愿地向木雪走过来。
等人慢慢挪到跟前了,木雪才惊讶发现,这小丫头竟然就是自己救下的那四个里头的一个,平常不大爱说话的,如今见了她也是头垂得低低的,耳尖通红,使劲盯着自己的绣鞋看。
木雪笑着看她,“你叫什么?籍贯又是哪里的?”
女孩儿猛低着头不说话,见状,木雪只好换个说法问她,“你怎么尽把花往我身上洒?是像倭人那边驱鬼一样,用花瓣洒我身上了,我就能遭厄运了?”
“不是,我不是的!”女孩儿听说,连忙着慌地辩解。
“那是怎么?”木雪笑问道,“不是坏事,难不成还是好事不成?”
“是好事!”女孩儿急得鼻尖冒汗,连声解释,“我娘说过,把花瓣洒到女子身上,有身子的女子就能得花神娘娘护佑,生孩子也能平平安安的。我姐姐她们都是这样的,我,我没有要害您的心思,我只是听其他姐姐们说,您,您……”
“好了,我知道了。”木雪笑着挥手,打断她的话,“你既然知道这些,你也是江南人么,你是哪个州的?”
“我,我是荆州人士。”女孩儿嗫嚅道。
是么?荆州的花綉尤其出色,就是皇宫里一年也得不了多少这种绣品,这小丫头既然是荆州人,不知可也知道花绣。
想着,木雪直问了出来,“荆州盛产花绣,你可也会么?”
女孩儿犹豫道,“我,我……”
一边忍到如今的钱珠却是忍不住了,板着脸纠正她说,“和少奶奶说话时,要自称奴婢,总是我啊我的,成何体统!”
女孩儿被她这一大声吼的吓坏了,眼睛眨啊眨的就要哭出来似的,木雪连忙止住钱珠不让她说下去,“好了,她还小,这些事往后慢慢教也不迟。”
“不小了,奴婢这时候可是已经跟着娘亲在府里帮了两年忙呢!”钱珠不同意地反驳道。
木雪摇头,还要再说什么,忽然听见女子细柔似春风的声音,“你们说什么呢,说得这般热闹。”
木雪站起身,高畹兮带着女官后头跟着淳于敷向这边走过来,她忙行礼道,“王妃。”
“钱夫人不必多礼。——这句话本宫可是与钱夫人说了好几遍了呢,钱夫人再让本宫说几次才好?”高畹兮笑着问说。
“民妇不敢。”
“好了好了,别说敢不敢的了,方才看钱夫人这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