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姜方氏指着方锦绣说道:“人在这,你看吧。”
陈满芝眉梢微挑,随即恢复了淡然的脸色,朝床上的妇人淡淡道:“夫人,我先试着给您诊脉。”她的话一落,屋内的人惊讶的看着她,或是轻挑,或是质疑又或是蹙眉。
这小娘子是谁?多大了,竟然会诊脉?那大夫们心想。
姜方氏嗔怪的看了方锦娴一眼,觉得她带着这个人来分明是添乱罢了,陈府四娘以前就是个傻儿谁都知道,她连人都认不清,就算现在好了,也不可能懂这些岐黄之术。
方锦娴则是有些慌乱,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不会是真的懂这些东西吧?
方锦绣愕然的看了姜方氏一眼,见她面色无异,便伸出左手,淡淡的笑道:“您请吧。”
陈满芝站在姜方氏边上,直接伸手探脉,浅探未见,再压一分力度,脉像沉弦而涩,她蹙眉收起手,看着她方锦娴道:“麻烦夫人张开嘴。”
方锦娴不明所以,看着她一副老道正经的模样,只得一一照办,陈满芝瞧了一眼,舌暗紫,苔薄白,她心底了然了几分再对她道:“麻烦夫人掀开被褥让我肚型。”
姜方氏脸色陡然一变,这陈傻儿太胡闹了,几个男人还站在这,这话想说就说,她阴着脸道:“陈娘子,你这是要做甚?”
“给她看病。”陈满芝转脸对姜方氏道。
“你这看的哪门子病?”这大夫不是诊脉看面相看舌苔就完事了,哪里还有人看肚子的?姜方氏面色愈发阴暗,眼底添了怒火。
“姑母。”方锦娴扶着姜方氏的肩头轻声道,“既然看了,就让她一次看到底吧,反正咱们不是没什么损失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温和,像细雨微润,陈满芝微笑的望着她,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万恶社会,她需要别人的认可,来换取在这个时代的安全感,来立足于这个时代,除了操旧业,她别无选择,所以在决定来姜府的时候她早就放弃了那一世不被人尊重的愤然。
姜方氏面色微霁,转脸对那三个大夫道:“你们先出去吧。”男女有别,既是大夫看病亦是如此。
那较为年轻的两个大夫面色微沉,没想到姜方氏急病乱投到要相信一个小孩的地步,还把他们赶出去,简直可笑至极,可最终他们还是退了出去。
陈满芝掀了被褥,看着方锦绣将近五个月大的肚子一边轻按一边道:“夫人,有孕之后您可有感觉到胎动?”
方锦绣忍着腹痛,轻声□□,额头冒了细细的汗,陈满芝忙放了手,姜方氏瞧着方锦绣的样子,忙摆了她的手将被褥重新给她盖上,沉声道:“瞧你毛毛燥燥的,可弄疼了我孙子。”
陈满芝心底叹气,望着姜方氏不语,未下结论之前她不想解释什么,毕竟这种说法对这个时代的她们来说太过骇人,如若不然,前两日自己的那番话怎么就遭了惩罚。
方锦绣缓缓的舒口气,思量半响支支唔唔:“好像……不曾。”
姜方氏闻言一脸愕然,望着方锦绣道:“你可记清楚了?怀孕这么久,肚子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胎动。”
方锦绣垂首盯着被褥不作声,陈满芝颔首不理会姜方氏的疑问,再道:“夫人孕前月事水量颜色如何,又何时停的月例,何时确诊有孕?”
方锦娴一脸惊讶的看着陈满芝,淡妆轻抹,髻上的粉色珠花衬着她的面色越发的妩媚,她娴熟的语气像足了一位经验老道的大夫,神色笃定,仿佛早就知晓了一切,如此过问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方锦绣微微蹙眉,抬眸看着陈满芝,她面色平静如死潭,不过十二岁的孩子,问起葵水这种事来却一点羞耻感都没有,更何况水量颜色如何平日里自己又怎么会在意,“好像是三个月前停的月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我的丫鬟应该记得清楚。”她又道,陈满芝只得让她吩咐人去叫了贴身的丫鬟过来。
没多久,一个年纪十五岁上下的丫鬟匆匆走进来见了礼,陈满芝又对她一一问了,那丫鬟思虑后忙道:“奶奶是正月中旬停的葵水,过个十天的样子,大夫便确诊了是喜脉,至于水量颜色如何,奴婢倒没注意。”
正月中旬停的葵水,那如此说来有孕已经是三个多月了,可是腹部却像孕五个多月那么大,陈满芝紧紧蹙眉,心里更是笃定自己之前的判断。
“陈娘子,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问也问了,您可有什么高见?”姜方氏站起身睨着她,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夫人,看病需要了解病家的所有病症,我还需要了解两个问题便能确诊。”陈满芝对她淡道。
“那么,你还是觉得不是有孕吗?”姜方氏的声音倏地拔高。
陈满芝望着她盛气凌人的模样,迎上她眸底的怒火丝毫不怯,“少夫人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我不敢给夫人确切的答案,不过如果有之前流下的血样,我再看看或者就可以确诊。”
第46章 留方
姜方氏心底冷笑, 她果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