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陵悬着的心微微落下,他后退一步,朝她深深一礼,“多谢。”
萧清忙扶住他,面露无奈,“你这是做什么,让人看见了不知会怎么想。我还未感谢你替我隐瞒身份,你怎么倒先谢起我来了。”
端木陵神情罕见地严肃,说道,“你有资格怪我,我确实对你存了利用之心。因为。。。我早知道陛下对你的心意。”
萧清一怔,缓缓松开了手。
端木陵道,“最初你刚北上从军之际,我便听说了你。后来在军中,我一直悄悄观察你,你一次次化险为夷,展现非同常人的智谋,那时我就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直到后来,我们都身陷九嶷山地宫,你救了我,那时知道了你的身份后,我既惊讶又矛盾,只是后来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萧清安静听他说,不语。
“后来在雪松断崖时,有个男子救了你。他身份神秘,气势不同常人,当时褚睿对他的态度表面虽很正常,但那种恭敬是掩饰不住的。我能感觉出他身边时刻有高手环绕,那种气息,就如同死士。在军中,能让褚睿如此对待,又有能力让鬼夷的人撤兵,再加上他身边的众多高手,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端木陵目光幽深,“起初我不明白,原本在帝都深宫的他为何会忽然出现在战场。只是后来当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就明白了。。。”
萧清淡淡道,“所以呢?那又如何?帝王之心,向来难测,谁有能真正猜得透?”
端木陵摇头,“不,若说在漠北时,我还不能确定,那么在回到帝都后,就完全确定了。他待你,显然与别人不同,因为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看得比他人更明白。”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还要帮我?你应该明白,一旦我身份被揭穿,很有可能牵连到你。”
端木陵望向远处,道,“无论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既然擅自将赌注押到你身上,总要做好觉悟。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我选择的路,怨不得旁人。”
“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你会选择我。”萧清望他,目光幽沉,“比起我,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只是你为何却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端木陵目光锐利,隐隐闪过一丝冰凉,“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萧清讶异,“共同的敌人?”
“对,就是隐藏在九州大陆的黑暗势力,云澜阁。”
萧清眯眼,“你竟然都知道。”
“这些年,我从未有一天停止调查,将我族人全部杀害的罪魁祸首,就是云澜阁。”
萧清讶异,“你的族人?”
“嗯,这些事等以后有机会我会详细告诉你。现在,我已将我全部想法告诉你,我想知道你的心思。若我猜得不错,不想接管京曌军,对么?
萧清没有隐瞒,“是。”
“为何?”
萧清眼睑微垂,“朝中无数人都盯着那个位置,谁坐上了,势必会成为峰顶浪尖,到那时恐怕就再无转圜余地。”
“你如今的处境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不能更进一步,就只有毁灭了,这样你也愿意?”
“我明白,在旨意下来后,我就没了选择,可心中还一直存了侥幸,以为还有回转的机会。”萧清苦笑,“是我天真了。”
端木陵望她,“你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萧清摇头,“没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宅子一叙吧。”
“好。”
两人正准备离开,后方钱海匆匆而来,“萧统领请留步!!”
萧清转身,“钱公公有何事?“
“陛下有请,萧统领随咱家走一趟吧。”
萧清一顿,须臾,开口道,“请公公带路。”
“这边请。”
萧清朝端木陵点头,随即跟着钱海离开了。端木陵望着她离开的身影,转身朝宫外走去。
跟着钱海,一路到了议政殿。
“萧统领进去吧,陛下在殿内等着呢。”
“多谢公公。”
钱海躬身退下了,两边的太监缓缓打开殿门,萧清抬脚走了进去。
殿中还有几名官员,见他进来,微微颔首,随即离开了。
元祁坐在上方,垂首看着手上的奏章,连眼睛都未抬。
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参见陛下。”萧清行礼,“不知陛下找微臣过来有何吩咐?”
元祁翻阅着案台前的奏章,淡淡开口,“你过来,看一下这份奏章。”
萧清一怔,随即走了上去。接过他递来的奏章,翻开迅速浏览起来,须臾,面色一肃。
“辽王想与我国滨州一点的沿海开通船只贸易?”
元祁颔首,“你觉得呢?”
萧清眉宇微蹙,“滨州是大祁重要的海滨地区,商业繁盛,海矿丰富,尤其是近年来,滨州发现了不少罕见的矿石,可以用它增强武器防备,加强军事力量。此时辽王上请要与我国互通贸易,开放滨州沿海近十个城市的使用权,明显不安好心。”
“嗯,他确实盯上了滨州的矿石。”
萧清沉思,“辽国虽地势广,金矿多,但水域却极其稀少,尤其是那些稀有的海矿他们并没有,所以炼制技术没有祁国强盛,武器也略逊一筹。经过此役,辽王应该很清楚以他们的军力不足以撼动大祁,所以此刻他想休养生息,增强军事力量,以待来日。恐怕他此次进京的目的,就是。。。”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