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戎装,第一个朝那儿奔去。
这晚风可真暖啊,惹得她昏昏欲睡。
贴着那温热的背,时间都开始倒流回了十年前。
十年前,那个春风十里,温暖如昨的洛阳城。
风和日丽,金黄遍地,人正少年。
呼呼声慢慢停止,睁开眼,四周是波光潋滟的湖水,女子将桑诺曦平放到地上,随即点了她几个穴位。
那女子一身白衣,蒙着面纱,轻纱下方绣着一朵金色的梅花,这清雅的梅花倒与她冷漠冷冽的气质格格不入,瞳孔散发出锋利的碧绿色,纤细的手腕挂着好几个银环,轻轻晃荡碰撞在一起,连成了一串玲珑的叮当声,连没穿鞋的脚踝上也挂着银环垂下几串珍珠,晶莹透亮,常年不穿鞋的脚依然光滑圆润,每走一步足下就盛开出大朵大朵五颜六色的花,闪着幽紫色的微光,身上浑然天成洋溢着冰冷危险的气息,像铺天盖地的罗网,压得人心生畏惧。
她将桑诺曦衣服解开,触目惊心的伤口映入眼帘,撒上白色药粉后,也不做包扎,直接粗鲁合上了她的衣服,漫不经心,像在对待一只没有生命的玩偶。
那药粉疼的桑诺曦顿时清醒过来,倒吸一口冷气剧烈咳嗽着,可怜巴巴的眼泪都洒了出来。
“我说桑阑,你什么时候能学着温柔点?”她痛的连抱怨的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腹部的伤口像是突然被洒下了一层细盐,火燎燎的难受。
绿色眸子平静地盯着她,夜晚安睡在她身体里,语气毫无波澜“如果你要是扰乱了父亲的计划,应该明白,死的人就不止是你,还包括那个你找了十年的女子。”
难得温馨的场面,却在提到安洛旸那一刻开始瓦解,桑诺曦的面色几乎是在霎时间冷了下来。
“如果你敢碰她,我就杀了你。”她每一个字都落得很重,目光锋利的与她对视,满腔热血也开始冰冷起来。
“杀了我?”闻言,女子嘲讽地笑了,打量着桑诺曦的眼神满是轻蔑,俯下身子睥睨的将目光横插直入进她灵魂“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了我?连你自身性命都难保,在这中原呆久了,我看你也是要和他们一样,变成废物了。”
“不用你救,我也不会让自己死!”
桑诺曦的目光里开始渐渐涌出少见的狼狈,却还要扬起头颅保持倔强,俏脸在月色下朦朦胧胧,那逞强的模样看起来也是可人儿极了,桑阑也不禁心软了几分,
“好了。”她漫不经心地站起身,面纱后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笑容“我该走了,小诺曦,记得乖乖完成你的任务哦。”
女子俯身,好心情的眯起眼睛拍了拍桑诺曦的脸,完全没有了刚才冷冽强势的样子,取而代之换上了一妖娆轻薄的神色,眉宇间倒真与桑诺曦有几分相似。
桑诺曦紧咬下唇,死盯着眼前这得意洋洋的女人,真恨不得立刻把她眼睛挖出来!
“姐姐就不送你了,以你现在这状况,轻功是用不了了,走回去吧,这地方距离崆峒也就二十公里的路,天亮之前你应该能到了,小心伤口哦,好妹妹。”
桑阑碧绿色的眼眸散发出鬼魅妖娆的光,在桑诺曦要动手打人之前,她倒是知趣的消失了。
顷刻,湖边,就只剩下她孜然一人。
几十里路,全是上山路。
她额头早已布满细汗,伤口也渐渐开始渗出血来,带着撕扯般的疼痛,这一路上唯一让她走下去的动力就是换着花样不停地咒骂桑阑,下次再见到那女人,非要她好看不可!
一个激动又不小心扯痛了伤口,可怜巴巴的俏脸光荣的又挂上了几滴眼泪。
在天际渐渐泛起白肚皮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崆峒派的大门。
那激动的心情无法言喻,恨不得就地跪下来抱着石狮磕几个感恩的头。
守门的小师弟,被桑诺曦这满身是血的样子着实吓到了,站在那哆哆嗦嗦的,嘴巴里吐出的句子始终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别怕,我就是晚上馋了,摘野果的时候不小心摔山下去了。”桑诺曦眨眨眼,试图扬起一抹温柔地笑容,却惨白阴森,更是吓得两人差点没哭出来。
她倒能编,但好歹也编个靠谱的理由啊。。。
天色还早,所以弟子们都没起床,晨色灰蒙蒙的,雾水打透了衣衫。
走向自己房间时,正巧遇到了开门准备出去的安洛旸。
突然被她撞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桑诺曦有些尴尬,扯扯衣衫尽量掩饰着不安“起这么早啊。”声音也显然没了多少力气,柔柔软软。
安洛旸一身白衣似雪,袖口处有精致的金色花纹,冷然地看着她,长身玉立,这副玉骨冰心的样子,让桑诺曦微微泛起了花痴。
“跟我进来。”淡淡一句话,然后转身走回房间。
桑诺曦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她居然在邀请自己?难道安洛旸就没学过一个词叫引狼入室吗?反应过来后,跟进去,随手将门关上,她半倚在门旁,慵懒极了,这次是真的很累。
“你今天真漂亮。”桑诺曦身体疲惫,可炽热的眼神依旧毫无遮拦的将她全身打量了个遍。
安洛旸一点都没因为她的赞赏而感到开心,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说些没用的。
“过来。”安洛旸指了指桑诺曦,又拍了拍身前的椅。
她这回倒是很听话,没再说什么废话,乖乖坐了过去。
“把衣服脱掉。”
桑诺曦显然是没法消化她的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