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不害人,那旁人可要害你。也不知是哪位有心,有意将这事传开来。皇室的丑闻都要是遮着掩着,那时闵踆还青涩幼稚,那懂这些,光天化日也不避嫌。先帝听了大怒,命人将稚儿活活掼死。这才有了后来弑兄杀弟、性情大变的闵踆。”当然,湛洵在里面起的作用,武师德只字未提,“不过听这老太监说,如果画像上的人眉毛再细长些,眼睛再大些,鼻子再挺直些,嘴巴再小巧些,嘴唇再薄些,就更像了。”
闵仙柔微微点头,命婢女撤了膳席,摆上笔墨纸砚,一挥而就,又仔细瞧了瞧,赞道:“果然有番滋味。”她将画像递给武师德,命令道:“先生务必尽快找到个相似之人。”
武师德接过一看,暗自叹息,真是位翩翩美少年,若是女子,相貌自然不及公主。只是这画中少年有一种雌雄莫辩的诱惑,干净剔透,让人忍不住亲近。唉,要是真找到个相似少年,那人的命运恐怕不堪啊。一听这命令,他就清楚了闵仙柔的意图。刚想领命而去,又想起件事,请示道:“公主要不要把京中发生的事告之王爷一声?”他也怕湛凞误会,他是过来人,小情侣间不怕吵嘴,就怕分离,距离一远,猜测之心必起,若是有人再一挑拨,后果难以想象。
“一个单纯柔弱的公主,虽是名义上嫁人,也应该愤恨羞愧。这时给湛凞书信,难道让世人以为本宫没有羞耻,急急向情人表明清白,这哪里像永平公主所为?况且京中一举一动,本宫不信你们没有报之湛凞。”闵仙柔考虑了一切,偏偏对情侣之事不能尽数掌握,也难怪,这事与聪慧无关,要靠时间和经验慢慢体会,她十五岁,再怎样聪慧,对情感的处理也不会圆滑老道。
这也导致了湛凞的隐隐不快。湛凞接到密报的时间是六月初,午间已很热了,密使跪了半天,也不见王爷让他下去,有些惶恐。半响,湛凞才似乎不经意地问:“可有公主来信?”
“没有。”
湛凞眼中闪过不快,又道:“口信?”
“没有。”
湛凞微微有些气馁,让密使退下后,独自来到后园的玉湖散心,才走两步,便被湛洵唤住。
湛洵笑道:“少年不知愁滋味。是谁让我儿眉宇间淡淡愁绪?”
湛凞也笑道:“父王说笑了。只不过没有仙仙的只言片语,心下有些烦躁。”
湛洵乐道:“这不怪仙柔,非常时期小心为上。你这就是小女儿心态。”她完全把自己排除在外,“你母后这几日风寒渐好,三日后我们就去栖梧山,这里的一切,你可有把握?”
湛凞目光朗朗,道:“父王放心。这些时日女儿已梳理明白。为上者需要识人用人更要会制人,一切以人为本。”
“好。”湛洵欣慰笑道:“不过人心难猜,这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需要历练。父王给准备的那几个心腹皆是可用的,你可先依仗他们,慢慢磨练那识人用人制人之道,但凡事要多留心眼,依仗可以,却不可依赖,且不可完全依仗,要学会制衡心腹,一切为你所用。”
湛凞不住点头,“女儿记下了。您和母后一定要多给女儿来信啊。”
湛洵心中苦涩,也许她这一去,就要像她父王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可面上却依旧笑着,“那是一定。对了,北狄的使者已到了益阳,还带来五个美人儿,说要和我们端地联手共同讨伐晋朝,你以为如何?”
湛凞不假思索道:“公主成婚不过是个幌子,天下皆知。北狄是怕我的软肋控制在闵踆手中,对他不利,所以想借此试探,挑拨端地与晋朝的关系。闵踆也是为防我与北狄联手,才顶着皇室被嗤笑的风险,做做公主大婚的样子。我若真与北狄联手,那才是置仙仙于险地。何况中原百姓和北狄历代世仇,我若引狼入室,民心必定仇视,将来何以安定天下?民族大义之前,断不可糊涂。”
“好。”湛洵放心笑道:“与北狄联手不可,但美人也不用退回去。直接回绝干净,北狄与闵踆联了手,我们也麻烦。不如吊着他们,收了美人回了提议,给北狄和闵踆个似是而非、犹豫不决的假象,大家心里都狐疑着,这才好有机可乘嘛。”
湛凞微微皱眉,道:“女儿只对仙仙——”
湛洵打断她的话,“知道。世人都知道你只要你的仙仙。你怕突然收下美人找不到借口,让人疑心?放心,北狄这才下了功夫,送来的这五个美人中有一个颇像闵仙柔,旁人定会以为你思念过甚才收下美人的。”
“不是借口的问题,女儿绝不——”
“知道。你对你的仙仙一心一意,绝不背叛。父王早替你准备好了。”湛洵又打断道:“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王府一处偏僻隐蔽的院落,这里的几间房都是依靠着假山而建,甚是清幽。湛洵走进其中一间看似读书养心的房间,关好房门,来到书架旁,弯腰去抽角落边的一本书,书没拿出,书架却缓缓移开,一条密道出现在眼前。湛洵抬步进去,湛凞紧跟其后。两人踏进后,湛洵扭了一下壁上的铜灯,书架又合上了,笑道:“这是王府中最后一个秘密。”
湛凞边走边四下打量,密道设计的十分合理,依托假山的洞口,白天的光线颇为明亮,呼吸更是十分顺畅。不大功夫来到密室,室中陈设简单,只有桌椅木床,有一女子简单束发坐在椅上看书。湛凞凑近一看,惊奇不已,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