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白缎比之青年要走运一些,没有一上来就遭遇这么危险的情况,但他也为此而吃了不少苦头,深深体会过那种又惊又怕、孤苦无依的境况。
回想到自己将小恋人捡回家的时候,对方那又脏又瘦、皮毛黯淡无光的模样,巴泽尔便止不住的歉疚自责。但他也知道,倘若时光倒流,他仍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会冷眼旁观的注视着白缎在陌生的世界中苦苦挣扎、甚至心怀恶意的思索着要不要为了避免麻烦而提前将之处理掉——就如同现在他对待这一个“误入者”那般。
虽然在与白缎相恋后,小恋人似乎完全忘记了曾经那段糟糕的经历,一如既往的活泼可爱、喜欢玩闹撒娇,但很显然,这一段时光却深深刻进了他的记忆深处、给他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只是,白缎一直掩饰的很好,就连巴泽尔这般敏锐的人都没有察觉——又或者说,也许连白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有在失去记忆之后,才毫无掩饰的凸显出来。
当然,倘若这一世的白缎不是被巴泽尔一手宠溺着长大,如初生时那般天真柔软、无忧无虑,这种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负面感情也不会这么强烈的影响到他,反而会被他压抑、克制、忽略——可以说,“救人”这一要求的提出,着实少不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巴泽尔十分感谢如此的巧合,让他探知到小恋人内心深处的惶恐。然而,他无法改变曾经,只能努力用自己现在的行动给予小恋人宽慰——哪怕这也许会给自己惹来一个麻烦。
“别难受,我去救他,好不好?”巴泽尔忍着心疼,轻笑着说道。见白缎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他弯腰将恋人放在树杈之上,低声叮咛,“你乖乖坐在这里,别乱跑,小心掉下来。我解决之后就来接你,嗯?”
“好!”白缎稳稳的坐在树木坚硬的枝干上,晃了晃两条白嫩嫩的小腿,“你也要注意安全,别受伤!”
“那条蟒蛇还伤不到我。”巴泽尔的语气轻描淡写。他安顿好小恋人,转瞬间便化作一只巨大的独眼黑雕,展开双翼,仿佛一团酝酿着死亡的阴云那般悄无声息、却又迅疾如雷的扑向树下的巨蟒。
巨蟒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玩弄青年上,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逼近,直到感觉上方风向突变,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成为了猎食者的猎物。
巨蟒猛地扭身想要逃开,但却为时已晚,黑雕的利爪已然深深嵌入了它的鳞片之下,在它扭身挣扎之时划出数道深深的伤口。
鲜红腥臭的蛇血大片大片洒下,将周围翠绿的植株染红,巨蟒被激怒,卷曲着身体想要将黑雕缠住,每每却都被黑雕狡猾老练的甩脱,反倒被锐利的鸟喙在最致命的心脏“七寸”处狠狠啄了几下,又被叼住了脊椎骨最脆弱的“三寸”的位置。黑雕叼着蟒身“三寸”处用力甩了两下,力道大的几乎都能听见蟒蛇椎骨脱节的咔嚓声,如此要害的位置被擒住,自然引来巨蟒更加激烈的挣扎。
死里逃生的青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一时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好运。
他呆了半晌,抖着酸软疼痛的身体狼狈的爬起来,似乎想要趁乱逃跑,但尚未迈出一步,便发现那正在与巨蟒搏斗的黑雕偏头朝他看了一眼,仅剩一只的剔透棕眸中冰冷一片,似乎在威胁他“你赶跑就试试”。
下意识的,青年双腿一软,又一屁股坐回到地上。他无法置信自己竟然从一只黑雕的眼神中看懂了它的意思,只觉得自己应该是因为心理作用而胡思乱想——但无论如何,青年浑身上下的勇气完全被黑雕那一眼冲散的一干二净,再也提不起半点悄悄逃跑的念头,只能惊魂甫定的傻傻的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场“雕蛇大战”。
以精神力暗示青年、不许他乱跑后,黑雕再次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巨蟒身上。
那巨蟒本就不是能够飞上天空的黑雕的对手,再加上最初被黑雕偷袭成功,瞬时间便落了下风,尝试数次都没有寻找到反杀的时机。
黑雕准备充足、精力充沛,而巨蟒身上带伤、伤势还越来越重,拼尽全力与黑雕对抗了没一会儿便逐渐精疲力竭。
巨蟒不敢恋战,挣扎着想要逃跑,但黑雕却显然不打算放过它,趁着巨蟒逃命的时机又狠狠在它身上留下数道伤口,甚至抓住它沉重的蟒身,试图将它带到天上摔死。
巨蟒几次逃跑都被黑雕逼退,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虽然明知求饶也没什么用处,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巨蟒就必须要尝试一番。
一扭身、化为人身蛇尾的模样,巨蟒的声音嘶哑:“放过我!这只猎物归您了,请放过我!只要您放了我,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您!”
那巨蟒的半人型十分阴柔漂亮,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魅,此时更增添了几分脆弱的风情;八块腹肌整齐的排列在蛇身之上,在扭动蛇尾的时候弯出极富有诱惑力的曲线;“它”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紧致的肌肉配上道道伤痕,透着一种凌虐的美感。
只可惜,无论他的外表如何有魅力,在黑雕眼中却只是一只猎物而已。对于巨蟒的祈求,黑雕充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