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走到花丛外一块巨石上将她放下,长指拨开她唇角沾住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仿若轻风拂过春柳,“在这儿等我,记住,不论听见什幺,都不要回头看。”
她抬眼看他,终于,轻轻点头。
他转身离去,她知道,他是回去了,回到那两人的面前。
耳边便传来那两人的求饶声,他们求饶说,“师伯,我们错了,我们是奉师傅之命来给你送礼的,我们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若是知道,就是给我们一百,一千,一万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他没有说话,很快,她就听见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她听他的话,没有回眸看,是以,她并不知道他把他们怎幺样了。
不过,听声音,虽是不死,也是生不如死。
他回来了,又将她抱起,回转竹屋。
云岚将她放到床上,给她把了把脉,他的双眉拧紧,“是蔓花粉。”他道,“我去取解药。”
只是蔓花粉吗?可是,他们还给她喂了那一瓶子的东西,他没有诊出来?
云岚取来解药喂与她服下,接着扶她躺下,他出去了,并没有说去做什幺,又重新躺在这张柔软的床上,她静静瞧着青色的帐顶,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宁。
那花粉的药效来得快,去得也快,才一盏茶的功夫,她已经能明显感觉身上的酸麻之感在慢慢消退,翻个身也不似先前那般吃力。
门被推开,是他来了。
他原是去烧了些热水过来,云岚拧好帕子来到床边坐下,她的脸颊有些浮肿,唇角的血迹虽然已经擦过了,可还是有淡淡的痕迹,看了怪让人心疼的。
云岚想给她擦擦脸,可是手刚伸出去,温热的帕子还没抚上她的唇角,她的那双眸子倏地睁开,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出鞘般,云岚一怔,唇角轻扬,轻笑起来,眨眼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与气韵。
她不明白他这笑所为何意,抬手要接他手里的帕子,她的脸,她自己动手就好。
可云岚还偏就不给她,“乖,把眼睛闭上,我来帮你擦。”
既然是在假寐,何不等他乖乖地帮她把脸擦完?
她始终没有说话,起了身,执意要拿他的手里的帕子,云岚没办法,只好将帕子交予她,
“你就是这样擦脸的?”云岚失声轻笑,“只有那些个汉子才是这般擦脸,你一个女儿家,什幺人不学,非要学他们。”他重新拧了帕子回来,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怎幺,你怕我也会像他们那样?”他唇角微微勾起,再一次抚上她的脸颊,这一次,她没有躲,亦没有再要帕子,他动作轻柔,那柔软的帕子带着温热,一遍一遍抚过那些红肿之处,舒服地令人陶醉。
后来,他就出去了,她又重新躺下,真正地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是午后,桌子上放了三碟小菜,一碗米饭,都是素食,最熟悉的莫过于那盘绿油油的小青菜。
她起身,感觉身上的酸麻已经差不多消去了,可是心底的那种奇怪感觉比先前更强烈了。
她走到桌边,拿起碗筷,她坐下把那碗白米饭吃了,还有那一碟小青菜,另外的两个菜没有动。
放下碗筷,她出门,却不见他的身影,他又不见了?
她寻到纸笔,在白色的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了三字,笔尖在右下角顿了顿,似乎还想写什幺,可是迟迟未下笔,最后,她只留了三字,转身离开。
她这样简单地走了,披着他的青衫,赤了脚,再一次从那株桃花树下走过,流水去,落花无声。
【32】想要男人
云岚没想到她又走了,不过,这一次,她不是不告而别,桌上留了一张字条。
雪白的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了三字,“谢谢你。”。
字体说不上十分好看,却十分朴实方正,看得出来,写字之人是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
他以为,像她那样的女子,写出来的字定是如她那双眼睛一样,锋利勾人,但是这三个字却与她的那清冷冷厉的气质全然不符。
这字……倒像个初认字的人写的一般,一笔一划,小心翼翼,甚至有些钝钝的,正的是她所写?
云岚疑惑地瞧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发现在右下角有微微的墨迹,似要下笔的痕迹,但是,持笔之人最后还是收了笔没有写下去。
她还要写什幺呢?
这个女人,身上还有什幺他不知道的呢?
他不知道的好像有很多,就连最基本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将她关了三日,三日来,不曾听见她与他说一句话,直到今日离开,除了纸上三字,算是她对他的回应,除此,别无其他。
直到离开,她都未与自己说上一句话。
她是有多想不愿与他费口舌。
真是个倔女人。
云岚轻叹一声,三分无奈,视线落在白纸上的黑色字体上,注视良久,长指在那点淡墨上轻轻摩搓,凝神良久,抬眼,便是院门口那株盛开的桃花……你走的时候,可曾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