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叫醒我好吗?”
陆颜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询问的语气,颜贝贝看出来她眼里的认真,有些犹豫,她是希望她在多睡一会儿的,陆颜知道她的想法,所以语气里带着恳求,她也知道颜贝贝没有办法拒绝。
“好。”
陆颜睡的并不踏实,和张斯礼的对话,让她的做出了一个自工作室开始以来一直都不敢承担的决定,她现在觉得自己脑袋在打架。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逃家独自一人前往日本时候的心情,为自己的大胆而感到讶异,又不安于自己真的主动承担了责任。
对于陆颜来说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承担责任,责任这个东西,会让人无法自由,一直被负担的事情拖着走,不获得自由。她自小就不觉得自己需要承担责任,她是被宠爱着长大的,也有条件继续在这种宠爱里自由自在的生活,问题在于,陆颜想要自由自在的同时还有着想要实现理想的野心,这两种想法在现实中相互抵触,完全背道而驰。
刚才通过电话的t她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她少有的朋友几乎都已经被她习惯逃避责任弄的不堪忍受,剩下的两个也更多时候的保持一种观望态度。
陆颜有天赋,是很多人努力但是达不到的程度,做创作人,天赋的比重有时候无法忽视,努力是必要条件,努力却不是一定会做好的必要条件。她有天赋,良好的家庭给了她足够好的教育,修养和审美水平,在感兴趣的方面她又不介意付出努力,她也有一心一意的研究精神,这些让她做设计得天独厚。她所有的问题不过在于太随心所欲,没有章程,这太容易在这个其实并不像人们想象中天马行空,实际很具有逻辑的体系中昙花一现。
设计是个大东西,即使是陆颜也不认为自己一个人有精力将想法一步步实现。
t和道摩都是clash的设计师,但是他们一直都在挂名,他们开始觉得陆颜可以带他们踏入一个更高的领域,陆颜却将工作室扔给了一个商人来处理,所以他们在等陆颜醒来。
陆颜其实并没有睡着,她只是遇到了一个瓶颈,知识和见识在脑中饱和到一定程度,不能消化进思想里面,无法处理又异常交集,让陆颜陷入了瓶颈期而已。
原本陆颜总觉得人做很多事情才能思考,她一段时间虚度年华,浪费光阴已经止步不前了。那天在成都的灵光闪动,她在飞机上下笔在第一张白纸上的时候,笔下的线条流畅自然,灵感喷薄而发,她想通了一件事情。
没有什么会止步不前的,即使她以为自己什么也没有做的,当一个人睁开双眼,有一抹色彩印入眼帘开始,她就和上一秒不一样了,我们的思绪永远不会停下来,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呼吸每一口的空气,都有着微妙的不同的味道,我们没有发现自己在变化,只是累积的还不够多。每一秒钟看到的、听到的、触碰到的都是一种新的认知,一种新的改变,都是潜移默化在身体里的构成新自己的一部分,只是还不够多,所以自身没有察觉而已。
陆颜闭着眼睛觉得自己该睡着了,黑暗中听到颜贝贝敲击键盘和鼠标的声音,没有什么节奏,却跟着声音,让她勾画出颜贝贝的轮廓,是记忆里面摄影灯下的一些个剪影。
陆颜从沙发跳了起来。
“果然,不能浪费邀请函这种重要的肉。”
颜贝贝被陆颜突然跳起来说话下的掉了三明治,目瞪口呆看着陆颜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又翻出了电话。
“t!你给我搞些硬质的面料吧!”
作者有话要说:
☆、那就这样吧
34.
k花了几天时间跑了好几家工厂,终于在电话里面和陆颜最后一次确认完毕,以为能松一口休息一下,回到工作室却发现,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快了……
常年封闭的两个办公室的门虽然还关着,但是里面确是热火朝天,服装设计师t的办公室里面各种神奇的材料正在堆积如山,颜贝贝一脸好奇的在她身边研究缝纫机。而德国工造设计师的办公室里面,陆颜正在和道摩对着一堆有各种木头、塑料、金属的东西敲敲打打。
听到k回来打招呼的声音,陆颜连眼都不抬一下。
“去把灯架起来。”
k觉的和陆颜工作就是噩梦,他似乎又回到了最chū_yè夜被闪光灯照瞎眼的日子里,当年还有个和他一样受苦受累的战友颜贝贝,但是几天不见,他发现颜贝贝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颜贝贝了,似乎已经和陆颜一样超脱了凡人的躯体。
她是怎么做到,每天给自己画着浓妆受陆颜摆弄当模特,还要完成助理的要做的那些工作的。
颜贝贝确实很忙,并且比k想象中的还要忙的多,她只是觉得陆颜更加的忙而已。
这次陆颜的构想有两个方向,一个就是之前的已经将概念发给展会方面的,主要是针对材料视觉运用的一些突破,主要的概念已经构架好了,t和道摩也来了,陆颜干脆直接将接下来的实现交给她们两个。
“做的就是概念,突出我们工作室的格调和风格和一些突破比较重要,具体制作交给这两个材料的行家比自己做要放心的多。”
这是陆颜的原话,也确实,比起每人分一块,全部的交给行家做不会出现那种一套作品不相称的情况,而且,陆颜依然还要全局指导,颜贝贝也要继续一些纸质宣传方面的配合。直白点说,就是陆颜是个提供创意画稿子的人,而另两位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