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噌”地一下子坐了起来,烦躁地一揉头发,抓起手机,看了眼号码,喊:“妈,做什么啊?”
左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都几点了?赶紧到你爷爷家来,都到了,就等你。”
游清微捏着电话连续几个深呼吸,挂了电话。
路无归见游清微一副有气没处出的样子,没敢说自己饿了,默默地看着游清微。
突然,游清微满眼愤怒地看了她一眼,抓起一个抱枕朝她砸了过去。
路无归眼疾手快地接住抱枕,抱在怀里捂住咕咕叫的肚子。
游清微的手拢在头上似拨拟揉地扒了自己的头发几下,回屋洗漱去了。
路无归见到游清微醒了,不怕再吵到她,赶紧抓起自己的钥匙回自己家去打开冰箱翻出晓笙姐姐买的牛奶、水果、面包,堆在面前大口地啃着。她觉得在游清微那住实在太可怜了,连早饭都没得吃。
她吃饱后,刚把衣服换上,游清微就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她打开门就见到游清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跟梦游似的站在她家门口有气无力地冲她挥了挥折扇,说了句:“跟我走。”转身朝电梯走去。
路无归飞快地回身拿起晓笙姐姐说的出门三件——手机钥匙钱,塞进自己装有法尺和符纸的背包里跟着游清微走了。
她进了电梯就见到游清微按了b2楼的电梯键,然后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领着她到一辆亮紫色、矮趴趴、扁得像被压过似的车前。游清微一把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对路无归说:“上车。”
路无归打车都是坐后座,她习惯性地去拉驾驶位后的车门,没看到车门,然后发现这车居然没有后座。她只好绕到副驾驶位打开车门,就见到游清微把墨镜挂在脸上,打了呵欠,“嗡”地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车子虽然矮,但是座位很舒服,游清微开着车不说话,路无归无聊,就又想起了昨晚的梦。
虽然在梦里跟着摇头晃脑地念道德经很开心,可是她现在回想起来又有些不开心,脑子里隐约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大白不见了”。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那苍老悠然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她闭上眼,就仿佛看到了青山绿水,看到了白云霞光。清晨阳光铺洒下来,照在那被群山环绕的小山村,那光与雾交织成一圈又一圈一层叠一层的光晕,光影交错间,又有那悠悠道音荡出:“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声音缭缭,她竟生出浮云悠悠、天地苍茫的感觉,又似面朝天、背接地,承天地阴阳交汇之气感日月流转之精华看月之阴晴圆缺……
车速慢下来的感觉把路无归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睁开眼扭头看去,见到车子拐进了一个非常眼熟的小区,在绿荫道中又开了一段路,开到了一座门前左右两侧各种了一株河柳的宅院前。是游老头的家。
院子里停着好几辆车,游清微把车停到了院子外树荫下的停车位,领着她进去。
路无归跟在游清微的身后进入客厅,就见到客厅沙发上坐了好多人,似乎是有什么事。
“嘴不留德”也在,看见游清微就阴阳怪气地说:“哟,大小姐终于到了啊。”看到她,又说了句:“啧,怎么把外人也带来了。”
游清微慢慢悠悠地过去,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对“嘴不留德”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对钱姐喊:“钱姨,周末我们就住这了,你给小闷呆收拾一间卧室。”又让钱姐给她弄点吃的。
路无归就被钱姐和左总领去了餐厅。
她听到“嘴不留德”说:“什么东西!老爷子分家不会还分一份给她吧?”
没一会儿,游老头下来了。
他们确实是要分家,“嘴不留德”好像不满意,看了一份文件后就闹开了,是说游清微分得多了,她家敬明和清禹分少了,又拿转到晓笙姐姐名下的房子说事,又说事务所虽然是游清微在打理没错,但那家事所务至少值一千多万,转到游清微的名下只给游清禹二百万太欺负人。
游清微懒洋洋地回了句:“经营事务所,爷爷只给了一百五十万的起步资金,这么多年一直是我在打理,事务所值多少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嘴不留德”叫道:“小唐不是你爷爷的人?没你爷爷和小唐帮衬,你一个黄毛丫头开得起事务所?没你爷爷挂法人代表的名头,会有人找你看风水?”
路无归听他们吵得厉害,她听得头都大了,跟“钱姐”说她出门的时候刚吃过早饭就避去了院子里。
她觉得游老头分家是对的,就冲“嘴不留德”这钻钱眼里的闹腾劲,早分早好。如果不趁现在游老头还经得起折腾把家分了,等岁数大了折腾不起了,游清微能和“嘴不留德”打起来,到时候绝对是家无宁日。
路无归站在院子里无聊地左顾右盼,打量着游老头的院子去看游老头的风水布局。
她上次来的时候没太注意,这次才发现游老头家居然是个八卦布局,草皮、绿化植物、石子路是按照八卦方位布的。这是一个八卦阵,且整个阵势都是引向主宅的。她凝神顺着阵势引导朝小楼的顶端望去,她虽不懂阵,但懂得望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