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清关系了。
今日听闻晏海穹清醒,他也不知为何,突然就生了紧张的情绪,即便林霏已言明她对晏海穹仅仅是手足之情,林霏惯会出尔反尔,她曾予自己期望,最后还是毫不犹豫地夺走了,难保她最后不会将那所谓的“手足之情”混淆成“儿女之情”。
前几日他有意冷落她,就是想让她好好想想,哪知她竟真的将计就计,睬也不睬自己一下。
如今他主动示好了,她却还是像冥顽不化的硬石头,偏要与自己生分。
谢桓顿感索然无趣,也不再与林霏多言,拿起箸兀自进食。
林夕嘴馋的很,见师姐就是不让自己吃多一杯酒,当下也不乐意了,既赌气又撒娇道:“刚刚喝得太快,我都未尝出味道,你不能这样。我就再喝一杯,就一杯。”
见林霏还是不松嘴,林夕晃起林霏胳膊,一口一个“好师姐”,还主动要求将量从一杯缩减成小半杯。
林霏教她缠地没了脾气,又念及屋中还有外人,林夕这般不管不顾的撒娇让人见笑,她终究是败下阵,妥协地许她喝那最后小半杯。
冷眼旁观的谢桓没想到林夕撒个娇竟然如此奏效。
原来这块硬石头吃的是这一套。
食过饭后,谢桓拾掇好心情,与林霏道:“既然晏道长醒了,明日便一道用膳罢。”
其实早几日,林霏就已经想同他就用膳这个问题谈一番,只是苦于他总是早早离席,所以一直寻不到好时机。
现在听他主动提起,林霏也有了起头的话引子:“盟主,我也正想与你说此事。
我想,明日起便不与您一道用膳了。师妹顽劣,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多亏盟主宽宏大量,不与我二人计较,但再有恃无恐下去便是得寸进尺,所以我思来想去,唯有与盟主分而食之是最好。”
听罢,谢桓先是一愣,想要问她为何,却又忆起她方才已经拿林夕做了借口,他明明还有许许多多想问的,但看见对面人坚定的目光后,顿时什么也不感兴趣了。
前一刻还滚烫的血液,顷刻间便被林霏的一席话浇灭。
她好狠的心。说不要就不要。
谢桓眸色变了又变,终是冷冷一笑,状似无关紧要道:“随你的便。”
林霏听得谢桓答复,一时也体会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仿佛松了口气,又似更加堵心。
既已做了决定,她也不再苦苦追究,当下便告辞离开。
林夕看了看谢桓阴沉的面色,转身追上自家师姐的步伐。
谢桓只身坐在蒲团之上,亲耳听着庐门一开一合,先后发出两次声响。他心头邪怒翻涌,骤然将面前的案几掀翻。
鬼朴子和貘娘等一众侍者当即伏跪在地,大气不敢一出。
林霏刚将门合上,便听见里头突然响起噼里啪啦惊天动地的声音。
林夕与林霏对视一眼,朝师姐吐了吐舌头,细声细气道:“谢坏坏生气了。”
林霏看了眼紧闭的大门,牵起林夕,沉静道:“走罢。”
林夕呼出一口气,小声嘀咕:“终于不用和他一起吃饭了。”
天知道与谢桓同桌吃饭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害她不能随心所欲地说话,不能舒舒服服地翘起脚丫。
林霏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不愿意和他一起吃饭的。
林夕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兴高采烈地挽住林霏胳膊,撒娇道:“师姐师姐,今晚夕儿想和你一起睡。”
林霏捏了捏林夕皱起的翘鼻,无可奈何地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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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夕一起用热汤泡过脚,林霏拿来手巾替她擦干脚丫。烛光一灭,姐妹二人便宽衣躺倒在宽敞的拔步床上。
林夕贴着林霏,将脑袋搁在林霏肩头,絮絮叨叨地谈天说地。
林霏还像从前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林夕的后背,哄她入睡。林夕和林霏说了小半会儿话,许是今夜喝了酒的缘故,困意很快袭来。
林霏轻轻哄她“睡罢”,那两只将耷未耷的眼皮这才缓缓合上。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细微的鼾声。
今夜天气似乎不错,许久不见的月色从窗棂中漏入,倾泻一地。林霏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却迟迟无法入睡。
她转头望向悄然入户的月色,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她想,该是认床罢,所以才会睡不着。
小心翼翼地将被林夕枕着的手抽出,林夕缓缓坐起身,轻手轻脚地下地趿靴。
她只在贴身袛裯外披了件狐裘,替林夕掖好布衾后,林霏拿上自己的衣物,开门离去。
今夜月色虽皎,但寒意未减,林霏甫出庐,便被猎猎狂风吹乱了青丝。她将乌发撩到一侧,快步走到隔壁,推门而入。
作乱的寒风被阻挡在外,林霏缓了口气,刚转过身,却突然被一只大掌捏住手腕,整个人被压在了庐门上。
一切都发生地猝不及防,林霏手中的衣裙掉落在地,虚虚披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