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地。
谢桓凤目微凛,手腕疾转,将手中的利剑侧投向林霏身后。
“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痛嚎惨叫,擒拿林霏的那只手蓦地松开。
原来是那擒拿着林霏独臂的玄衣卫被一剑切去了胳膊,摔在地上痛不欲生。
失去一只手臂的玄衣人只来得及嚎啕两声,便被同伴劈晕拖了下去。
一滴鲜血落在林霏手背,那血明明余热尚存,可林霏却觉得冰凉刺骨,寒气仿佛渗透进了五脏六腑,令她头皮发凉。
她一直以为谢桓虽然为人冷漠乖戾了些,但不至于草菅人命,如今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他是生杀予夺的上位者,人命在他眼中就是毫不起眼,随时可以碾死的蚍蜉,他要谁生要谁死,不过是心情好心情坏的一桩小事。
这群玄衣卫皆是跟了欧阳生几十年的旧部,欧阳生没想到谢桓连一分薄面都不给他,对他说伤就伤,对他的部下想杀就杀。如今谢桓为了一个雌雄莫辩的妖人,卸了他心腹的胳膊,这相当于是当众打了他的脸,欧阳生一直沉稳的面目终于裂开一角。
“这等卑贱之人生来就没有资格站着与盟主说话!来人,给我打断她的腿!”欧阳生阴着脸,厉声怒斥。
话语落下半晌,却始终无人敢上前碰林霏一下,欧阳生气急,愈发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他拔了身旁人腰间的大刀,起身就要去挑断林霏的筋骨,迎面却冲来一股强大内力,他出掌抵挡,却敌不过魔功的煞气,连人带剑被震飞出去。
谢桓冷睨着摔在地上的欧阳生,眯眼警告:“欧阳夫子,本座称你一声夫子是抬举你,这不代表你有资格替本座做任何决定。”
他将视线转投向跪倒在地的众人,语气森然:“我现在不想杀人,你们立即从我眼前消失罢。”
“谢桓!我乃老盟主钦赐的长老,如今你为了个区区妖人竟将我打成重伤,你如何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高者佶然,如今你置江意盟于不顾,轻信小人,是想步魏安釐王后尘,豢养男宠,落得宗族既央盟会隳败的下场吗?!”欧阳生咳出一大口鲜血,咬牙责问。
“别说是长老,便是祖父来了,也别想动她一根汗毛!”
谢桓硬生生压下冲天杀意,赤玄两色交替变化的凤目一扫玄衣人,语气冷若冰霜:“还不滚?!”
这一句声如洪钟,迸发的强大内力将在场所有人震慑地胸闷气短,有些武力逊弱的甚至呕出一口淤血晕倒在地。再也无人敢忤逆逗留,玄衣卫搀着重伤的欧阳生飞身离开,一眨眼的功夫,黑色浪潮一概退去,偌大的庭院重归平静,此前种种似乎从未发生过一般。
谢桓跃上前,将倒地的林霏扶起。
林霏被他方才发出的内力误伤,加之丹田气海的亏损,如今眼前所见皆是天旋地转,阵阵恶心涌上喉头,令她甫站起身便腿一软,不慎跌入谢桓怀中。
缓了一晌,似有清凉的涓涓细流自她掌心流入,浇灭她体内冲天火气的同时,亦缓解了腹中紧迫之感。
林霏眼睫微动,美目缓缓睁开,垂眼一看,便发觉自己被那邪祟拥在怀中,她的脑袋枕着那人的宽肩,两只手还被其紧紧握着,一股绵长的真气从身后人的掌心汇入她体内。
林霏挣脱谢桓的双手,强忍着不适将紧贴着她后背的人推开,厉声质问:“你到底是甚么人?接近我有何目的?”
谢桓捻了捻自己的指尖,淡淡回道:“没有目的,我想接近便接近了。”
林霏已经彻底知晓他就是前月追杀自己的那个人,她初入红尘,还未听闻江意盟的名号,但与其几次遇见皆是大阵仗,所以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个组织的庞大,等级划分的严明。
而眼前这个尚且顶着谢书樽面皮的人,更是强大到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林霏自认没有什么可以让经多见广的谢桓觊觎,即便他觊觎,自己也什么都拿不出,拿得出的更不可能拱手奉上,他注定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思及此,她又重拾往日的冷静镇定。
“你在我这里甚么也得不到。我不计较你屡次的欺骗利用,曾经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我二人互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听了她想要彻底撇清关系的话语,谢桓心头邪怒大发,他突然出手,一把擒住林霏的后颈,将人压向自己。
二人鼻息相对,谢桓一只手握着林霏后颈,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耳垂,阴柔道:“互不相欠?林霏,你也想得太美了罢,你还欠我一条命,我想要你何时还你就得何时还。
你不是满心满嘴的仁义道德吗,怎么,现在是想赖账不成?”
林霏将谢桓捏着自己耳垂的暧昧动作隔开,蹙着眉心道:“天道昭昭,变者恒通。我就是真想赖账,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谢桓眼底乖戾丛生,薄唇却勾起弧度,“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我可以把窦宁儿怎么样……”
听罢,林霏脸色霎时剧变。
“你说我是将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