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跟你商量,我可以吗?”
翟容放下茶盏,目中闪烁着锐利星芒:“你是在告诉我,你已经做好决定了?那么,我能阻止吗?”
“郎君……”她试图去拽他的手臂,被翟容一把甩开:“我不同意。”他看着洪远孤:“师叔,我不同意!”
洪远孤注视着他,许久许久。翟容一动不动地顶着他的目光。
洪远孤道:“你让秦娘子将话说完,宜郎,有些事情不可意气用事。”他避开翟容如火似灼的目光,对秦嫣道:“秦娘子,你说。”
秦嫣回身向着洪远孤郑重跪伏行礼,她的右臂还裹着伤口,有些不便。她的额头深深抵在了罗锦簟席上:“师父,我还是想做,昨日和师、师兄,商量过的事情。”她努力适应着翟羽是自己师兄这件事情,“弟子决定,回到星芒教,我可以做你们的线人。”
翟羽若有所思地看着秦嫣。
翟容的手指用力捏着朱木案桌。
秦嫣的背部不住颤动,这些天,她一直在考虑这些事情。只是,在遇上师父之前,在看到了翟家主背后的力量之前,她是犹豫的。
自己单枪匹马,贸然回星芒教,到底能起多少作用?始终无法确定。她个人的力量,去对抗星芒教,怎么看都渺小得可笑。
昨日,师父与郎君的那番琵琶与刀法的铿锵合鸣,让她意识到,她遇上的是一群真正想要清除西域恶人的高手。他们有办法拉近与巨尊尼的距离,他们对星芒教,也是势在必除。
她可以跟他们合作。
所以昨日上马车之前,她主动向翟羽提出了自己回星芒教的建议。翟羽让她跟翟容商量商量。
洪远孤抬起手:“秦娘子,你起来。”
秦嫣趴在地上,不肯起身:“师父,昨日林朗先生他们说我是摩尼奴,还说摩尼奴是破解巨尊尼的关键。师父!我愿意回星芒教,为你们破解摩尼奴的秘密。”她想起,当日那张“鬼尸图”与她在扎合谷所受训练的那种手法的重合……她感觉,摩尼奴的秘密,就在牧刀人莫血的手中。
“我要回去!我要救哥哥!”秦嫣道。
洪远孤看着翟容:“宜郎,我想你应该比她更清楚,秦娘子是目前大唐军方进入星芒教最好的人选。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份,更因为她的性情、能力,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翟容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他以极大的毅力控制住自己,不去将秦嫣一把带出师叔的视线。
同样作为承启阁下的一名密谍,理智上他当然清楚,他应该促成这件事情,让她成为大唐打入星芒教的一颗钉子。
可是……
“你去做线人,出事谁救你?有了危险怎么办?”翟容问。
“可是,我也不能不管我的兄长。”秦嫣回答道,“我不回去,兄长如果因此受到不测,我此生心里如何安定?我愿意做你们的线人,你们帮我将兄长也从星芒教带出来。我们各取所需,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翟容满心不甘,继续挽留:“若若,你应该看得出,你兄长这次将你送入敦煌,就是不希望你回去了。我想,他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他低头看着她,“你莫要辜负他一片苦心!”
“可是我没做好准备啊!”秦嫣满脸泪痕,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里难受,“我不要长清哥哥替我去死!我们七年同生共死,我生病的时候他喂我吃药,我受伤的时候他给我治疗,我技不如人时,他代我受罚,帮我争取多一次的机会……我怎么可以自己一走了之呢?”
翟容脸色越来越苍白,自嘲地笑了:“若若,是我大意了。你一直那般温顺乖巧,我以为你什么都会听我的。其实,八岁就敢杀人,你有的是主意。”
是的,他真的大意了。
他忘记了,她表面上的顺从柔弱,正是她得以接近目标,一击而中的伪装。拨开柔软的外壳,她内心有着过人的强韧。
秦嫣只好道:“对不起……”
秦嫣对着洪远孤道:“师父,我知道你们需要我。”她道,“星芒圣教对教徒的信仰灌输得非常深入,星芒教徒都是虔诚信仰星芒大神之人,你们从他们身上是得不到线索的。”她道,“但是,如果我着意去打探,就未必没有缝隙。”
翟容闭上双眸,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可以看出他内心,依然意气难平。
秦嫣低声道:“郎君,我在敦煌三十七日,此处我过得很快活。可是我知道,西域依然不安定,巨尊尼依然如团阴云一般压在我们的头顶。星芒教随时会以血腥来展示力量。”她说,“哪怕不能救出我兄长,只要令星芒教不能再做出香积寺血案这等事,我都是愿意的!”
她将话都说到如此地步了,翟容重新睁开眼睛,收敛了方才的愤激,面容变得十分冷淡。他凑近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看来,你是早就打算回星芒教了?那夕照城下,你为何要上城找我?为何过后,还要,跟我那般相处?”若若那时候又是骗婚,又是想给他生儿子,什么都做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