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患呐,你既已对一女子情根深种,那这女子之死莫过于你自己死了吧,老夫又岂会让这机会白白流逝。”
顾延起身道着:“苏通,你别欺人太甚,若是佘笙有差错,我必定血洗苏家满门。”
“你可莫忘了,佘笙亦是苏家人!”苏通冷声道着,“老夫赌得便是你没有这个魄力与心思狠辣,你们顾家不过都是懦夫罢了。”
顾延愤然瞪着苏通。
苏通拍了拍顾延的肩膀道着:“若你只是顾延而已,能有你与佘笙这孙女孙婿老夫此生足矣,可你的身份却是让老夫忌惮得很呐!而佘笙亦然,别恨老夫,老夫不过也只是为了大印江山思虑而已。”
“当年是一个豆蔻年华活泼少女你不放过,现今的佘笙本就活不了多少日子了你还不放过?
我极力想要她多陪我几日,你却是又要把她逼入绝境,她的心结解不开只因她的思虑是对的。
苏相爷,我留着你是因顾家,因我至亲罢了,可是若是我的挚爱没了,我还留着苏家留着你有何必要!”
顾延冷声道着。
“老夫奉陪。”苏通道着,“雪落飘杏白映红,来把佳人笑颜弄。若道世间何为喜?莫若姊妹女儿红。可惜可惜了,佳人已逝女儿红不再,世间无喜,顾延你到时也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顾延握紧着手道:“你既知晓佘笙的诗,也该知晓她是有多希冀苏家能接纳她。你错过了一个最敬爱你的孙女儿。”
“端午日里出生的灾星再有文采,不过也是灾星罢了,苏家容不得她,送客!”苏通言着。
顾延拂袖往外边离去。
待顾延走后,苏通落坐在椅子上,在白纸上写着方才所吟得那一首诗来。
思绪不由得回到了近十四年前,那时的佘笙不过十岁的模样。
他路过后院见着后院女眷作诗玩着,听得苏年锦作诗,本想重用这个女娃儿。
可一打听是端午日出生的,他便匆匆而离去。
离去之时在她脚边捡起过一被揉成一团的诗词纸张来,这些年来若不是他重见佘笙,他大概连这孙女儿的模样都记不得清了,可她年幼时所作的诗词他却没曾忘过。
雪落飘杏白印红,日落云密惊雷冲。
若道江山何为喜?莫若贪尽百官忠。
年仅十岁的闺阁女子有这番见识,与他而言是着实被吃了惊的,可灾星终究都是灾星。
顾延出了苏相府的大门,柳万金便走上前来道着:“姑爷,怎么说?苏相爷可肯答应?”
顾延皱了眉头摇着头说着:“没有,你可打探到了消息吗?”
“还没有,万俟微那处概不见客,这可如何是好呢?”柳万金叹气着说道。
顾延心中思虑着,伸头看向天际间的明月,笙儿你可能看到这片明月,若能看道便对月诉出你在何处可好?
“今夜的月色正好,以往佘二小姐最喜欢的便是这明亮的月光,若是让佘二小姐晓得东家出了事,她定会要担忧疯的。”柳万金道着,“东家定不能出事。”
顾延冷冷地道着:“笙儿生死不明,你还顾念着佘锦!”
“以往坊主夜间在茶园忙碌之时,二小姐便会在茶山的竹林里头坐着,可每每不到一刻钟东家都能寻得到她。
二小姐还言她想要有明月来相照的意境都不曾有,要是我也如东家一般能次次寻到她便好了。”柳万金叹气道着。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对,先查长安城里外的竹林。”顾延发令道着。
毕竟是在天子之都,若是有佘笙之踪影岂会无人知晓,除非是人烟稀少之地,而竹林里头是藏人的好地方,亦是能布下机关恐防仇家的好地方。
顾延驾着马便往东城门外的七竹林里驾马而去。
柳万金连连赶着道:“姑爷,子时已到您身子不好且先休息罢,由我等来寻东家便好。”
顾延却根本未将柳万金之话放在心上,他的马乃是千里马自不是柳万金能追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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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里头,佘笙摸着心口痛声咳着,昏暗之中她看不清面前之物。
水早已被她喝尽。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抹黑在竹榻之上写着。
“湛郎,此生缘尽,莫再念着我,将我亡躯归,江南。”
“咳咳咳,咳咳。”佘笙靠在竹榻之上咳得十分得厉害。
“笙儿,笙儿!”
佘笙听得传来的顾延声音,勾唇道着:“我,咳咳,就知晓你会来,可,可惜,来不及了……”
她原以为自己能有两人的功夫好撑,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子。
“笙儿!”顾延走进竹屋扔下了手中的灯笼将佘笙抱在了怀里。
身上衣衫皆以破烂,破解机关与他而言并非何难事,只是他不敢拖延时间都是直接将机关毁了。
省了时间却因为机关的危害将衣衫都破了好些个破洞。
“笙儿,为夫来迟了,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