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的身份。她倒不算哄骗郁明,她出行在外,用的确实是“李翠花”这个名字。就是不知道郁明用的,到底是不是“王石头”那个名字了。
李皎庆幸的,大约是郁明虽然不肯与她合作,却也不把她当回事。只要她时刻谨慎,郁明绝不会认出她是谁。等出去后,两人各走阳关道,再不必相遇了。
匪人们不会给李皎与自己的仆从相见机会。然即使不相见,李皎通过检查每日轮换屋舍中所作的记号,准确与江扈从联系上了。她给江唯言发布命令后,自己每日被关在黑屋中,也心算过每天被关起来的人数,确实是在减少。
然而那些匪贼,确实是拿了钱财,就把人放走了么?
雨连绵数日不停。
“奴家好害怕……奴家想出去,奴家还没嫁人,不想在这里呜呜呜……”
李皎坐在暗室中,听着同屋的陌生女郎不断的哭声。她手在墙上摸索,摸到了繁复的雕纹。有龙之九子,也有鹿有凤,皆是吉兆之意。同屋的娘子还在哭,李皎纱帽下的面色,却微微有了异样。
连续三天,不同的屋舍,都有不同的刻纹。
可见他们被关的这所房舍,旧主人都不是一般有钱人,还是有权人。毕竟一般富贵之家,房舍中旁人注意不到的地方,雕纹工作不会做得这般低奢。然若旧主人是有权人,到底是把房舍弃了,还是借给贼人关人用?
左有凉国,上有夏国。不得不让人怀疑对方有没有叛国啊。
李皎坐在这里,心里却已经开始算雍州有名的大户有哪些了,又是哪些人可能与匪人合作。
她再心中一动,想到有权人家的房舍,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大都布有机关,留下暗门。她仰起脖颈,眸子细细搜索起这个屋子的布置。她目光一寸寸地移过去,五行八卦图,在脑海中一个个翻开页,又一个个合上。
同室女郎哭累了,抬头看一眼纱帽女郎。哭累了的女郎觉得对面那个女子太奇怪了,她抽泣着问:“你不害怕么?不怕我们出不去吗?”
李皎说:“我会尽量保住你们的性命。”
女郎:“……”
看她的眼神,如看疯子一般。女郎心想这人好大口气,也不怕闪了腰。她转过脸,继续望着墙壁流泪,不再试图跟李皎搭话。
又过了一个时辰,屋中女郎的哭声渐渐听不见了。李皎再等了一刻钟后,站起身。她在屋中走了半圈,走到自己方才一直在看的地方。这屋子长久不住人,靠墙的地上都生着草木。她站在墙壁边,用脚把稻草踢开,露出光洁的地表。
这块方寸之地,并没有生有杂草。
李皎站在地上,手再摸上墙壁上的砖头。她一个个摸过去,在心里算着阵法中的“生门”。当终于摸到了那块砖,伸手敲了敲,砖发出空洞不实之声。李皎心中了然,一点点将砖推开。因机关长久不用,她使了大力气,才能挪出一点点。
索性她也不着急。
终于擦咔一声极轻的声音,砖头松动,地下露出一个黑洞。李皎站在那片地上,一动不动,人就瞬间掉进了地里。砖块复原,又是之前布满土屑的陈旧模样。室中无声,只剩下那个混沌睡去的哭泣女郎。
她在雨声中睡得不安,并不知同屋那个奇怪的纱帽女郎,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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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人
暗室微火,郁明双手抱臂,不耐烦地听着对面的男人婆婆妈妈,啰里啰嗦。他今日被和一个男人关在一屋,这个男人当日是与他的妻子一起被抓进来的。妻子的面没见到,男人却快被逼仄阴森的环境逼疯,见到人,就开始絮叨自己如何了不起,必然能把众人救出去。
他拍着胸脯跟郁明保证:“我家有万钱!我祖上有人!待我出去后,就把兄弟你也捞出去……”
郁明皱眉。
他忍了半个时辰,实在受不了这个人的聒噪。他捏了捏眉心,当机立断,走上前去。利用说话来给自己壮胆的男人看到高大瘦削的青年眉目压沉,向他走来。对方阴沉的神色,映着烛火,让他惶恐。
他开始觉得这个青年未必是好人。
男人惊恐地往身后的墙面上贴:“你做什么?!不要过来……”
他身子贴着墙瑟瑟发抖,郁明身形如风,几步便挪到了他面前。郁明不理会这个人大惊小怪的叫唤,伸出手指想要点了对方的哑穴。青年的手已经抬到了半空,已经往前凑了一寸,忽然间,男人往后倒去!
男人靠着的一面墙,转了起来!
墙壁转开,贴着墙的男人倒去无尽的黑暗中,另一面墙翻了出来,一个年轻女郎广袖飘扬。
一截纱幔落在郁明手上,清香拂动。
男人未嚎完的话消失,纱帽女郎出现。且由于惯性,郁明想点哑穴的手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