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雀饮水之后,气色略见红润,虽仍有些羸弱,但已能下床走路。于是同屠龙一同走下楼来,有屠龙亲自搀扶,娄雀不知道其为何来此处办差,便问道:“屠大人,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右使有所不知,天葬湖一带冤鬼横行,日前接到线报,今晚三更恶鬼在此聚会,我便领兵来剿,”屠龙左手扶着娄雀走下楼梯,右手指着跪着的利财、柴艺媚与生三等三人,说道,“这几个人便是同谋!”
娄雀走上前仔细观察,不想竟然是店主夫妇及小二三人,诧异地问道:“屠大人,想必你们抓错了!这明明是店主夫妇及其店员小二,哪里是什么恶鬼!”
屠龙举手拿出摄魂铃,使劲一摇,里面发出叽叽呀呀的声音,说道:“恶鬼已被收囊于摄魂铃中,眼前这三个人借客栈之名,暗地里为恶鬼聚会提供场所,待我抓回去严加审问,定然能查出其他同谋。”
娄雀将屠龙拉道一边,耳语道:“屠龙兄,方才我来投店,无银两付房费,还是那位老板娘好心收留,并为我煎熬汤药,想来他们一定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看在我的面子上且饶过这一次!”
屠龙沉思片刻,欣然应允,回头大声说道:“都放了!若不是娄右使为你们求情,恐怕你们的脑袋早就搬家了,还不快谢谢娄右使!”
三人被松了绑,如遇大赦,慌忙磕头道谢:“多谢右使活命之恩!”
“不必客气,快快请起。”娄雀上前一一将他们扶起,此举虽是报恩,亦不免出言警告叮嘱,“店家只得好生做生意,不得再出现违法乱纪之事,若有恶鬼纠缠,应及早报官,自会有人前来处理;若二位隐而不报,恐怕到时候娄某也无能为力!”
店家称谢不已,挽留众人留宿一晚,明日破晓启程。娄雀有意留宿,怎奈屠龙还要回去复命,娄雀只好随他们回去。店主利财携同柴艺媚送至客栈门外,生三将绝云骢从后院马厩牵了出来。
屠龙见时,禁不住上前细看,口中不停的称赞道:“果然是匹好马,以前只能远远看,如今识得庐山真面目,真不愧是举世良驹。”说着,屠龙冷不丁跃身而起,骑在那绝云骢背上。
“屠大人小心!”娄雀见绝云骢四蹄不稳,提醒道。
“哈哈哈!”屠龙立即扯紧缰绳,勒得绝云骢苦苦挣扎,他见绝云骢轻易被制服,不禁大笑起来。
笑声未了,绝云骢一跃而起,唬的周围的人四散开来,但见它四脚腾空,左右上下瞬移,背上屠龙已被甩在空中,双手抓着缰绳。
娄雀眼见屠龙支撑不住,大喊一声:“赤虎,不得无礼!”
赤虎听到主人责骂,瞬间安定下来。此时屠龙借此缝隙在它身上踩了一脚,闪了出去,方才平稳落地,赤虎则是踉跄落地,急忙躲在娄雀的身边,呲牙咧嘴厉声不已,头部不停地磨蹭娄雀的身体。
娄雀抚摸着赤虎的额头,安慰它一下,便起身走到屠龙身边,问道:“屠大人,受伤没有?绝云骢是匹烈马,很难驯服!”
屠龙没有丝毫怒色,称赞道:“果然名不虚传,方才鲁莽,惊吓了它,多谢右使及时出手相救。”
“再怎么也只是一匹马,动气手来,它哪里还有活命的份,分明是屠大人舍不得伤它!”娄雀焉能让他失了颜面,反驳道。
“伤了它,也没办法想酆爷交差啊!”
赤虎这么一闹腾,众人见识了它的厉害,自然对其避让三分,行路时皆远远躲着,生怕赤虎发怒伤了自己。娄雀自从服了鬼命催和五觉散,曾经的记忆不时地闪现,不明所以,只是将他当做噩梦,刻意不去想它。近来发生很多闹心的事,有些烦躁,一路上畅谈不已,以释怀胸中闷气,不仅与屠龙聊些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些事,当然忽略了与父王相见的事,还编造了些匪夷所思的故事,听得屠龙目瞪口呆,赞不绝口,对他更加佩服。
众人在路上行了半日,眼见天将破晓,浓雾氤氲,身上衣物沾满露水,马匹背上鬃毛因潮湿而变得井井有条。娄雀与屠龙两人并肩而行,其他人尾随其后,因大雾渐浓,能见度很低,屠龙下令大家放慢速度,稳步前行。
“这里经常出现大雾天气吗?”娄雀突然问道。
“是的,山林之中,雾天很常见,”
屠龙点头称是,回头大声喊道,“大家注意戒备,严防偷袭,一有异象,立即禀报。”
“偷袭?什么偷袭!”娄雀嗅到危险,心弦紧绷,不大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
“虎群圈食!”屠龙看着娄雀惊讶的表情,笑了几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习惯了就好,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老虎最喜欢在大雾天气觅食,娄大人不是说能够生擒猛虎吗?即使真的遇到,咱们就当练练手,我这刀好久没见过血了!”右手拍着佩刀,大笑不止,引得后面的弟兄跟着起哄。
娄雀听了这话只得硬撑着,可忐忑的心七上八下,露出胆怯的贼性来,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悔不该刚才胡言乱语,脱口讲大话,现在只求别遇着虎群便万事大吉了。他虽得了圣主真传,但毕竟对自己的能力不够了解,做事畏首畏尾,说好听点是思前想后,说不好听的就是劣根性,贼鼠一只,哪怕是贵为少君,也承载不起这个称号来。
山路崎岖,露水打湿地面,甚是光滑,马匹在路上一走三滑,便向路边走去,沿着路边一直上行。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