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的来,颤巍巍的,教人唯恐他下一刻就行动不便躺在了地上,“还请陛下慎言。”
李将军鄙视地看着他们,一转头一抱拳,铿锵有力的说:“末将认为,陛下不可冲动!”
得,这几位还越演越带劲是吧?睿帝坐在龙椅上,扶着额头吐槽,不过脸上还得端着,庄严肃穆的说:“朕意已决,爱卿不比多言!”
“退朝!”他勃然拂袖,真龙珠冠摆动着,走出金銮大殿。
龙辇边,小太监瞧见睿帝下了朝,连忙上前就要跪拜,李大元恨铁不成钢的踹了不识眼色的他一脚,将睿帝引上坐,得了指示便喊:“摆架玉石宫。”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石姒象征性的礼还没见完,就看到睿帝一语不发的抬手让她平身。
“白柳呢?”睿帝坐下,让李大元去守门。
“操劳过度,还在睡着。”以往石姒说出这个理由总要被好好嘲笑一顿,今次睿帝却只提了提唇角,道:“她不在也好,朕还怕她死犟呢!”
“你先别说话,”虽然和白太傅石几人都商量好了,看他们演戏睿帝也乐得欢畅,然而只要想到边塞告急,朝中亦可能出了内奸叛徒,他的心情就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朕前几日接到随求兵信一起的密报,是镇远将军捎来的,他给朕说了些事,朕怀疑,朝廷里有内奸作祟。”
不等石姒反应,睿帝就抬手把一封纯白的信笺甩至她面前,“你看看吧。”
石姒展开信笺,其中字数简短,总结不过一句话,内容却教人心惊胆颤——镇远将军说:敌军很有可能有边塞的布防图。
“怎么会?!”石姒忍了又忍才没叫出来,她的面容愈发艳丽,可见也是气的急了。
“怎么不会?”睿帝冷笑着说,“朕与丞相他们商讨过了,以朕亲征边塞为引,抛砖引玉,勾出幕后真凶。”
“朕走之前会昭告天下封童妃为后,以国母之名行监管之责,不过文文的能力我们都知道,”谈及李文长,睿帝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些,“她不擅长这个,届时,还需你和白柳在她身边帮衬着。”
石姒默然,说是白柳和她两人,只是他们都知道白柳学的并非此道,到时候真正的主力还是她;这本来是好事,可以让石姒过一把监国的瘾,但其代价是朝中重臣的背叛,石姒受不起也不想受!
“陛下当真相信臣女?”石姒深呼吸了一口,让灵台清明了才问。
“哼。”睿帝似有若无的轻哼了声,没有直面回答,反而悉心嘱咐道:“那人既然接触得到布军图,想必地位不低,朕已有几个怀疑的人选,你要做的就是找出真的那个……如果有不懂的,就找你祖父,或是白太傅,朕已经交代过了。”
最后,睿帝走之前,目光扫过殿内卧房的方位,留下一句诫语:“石姒你也长点心吧!”
石姒半懂不懂的挑眉,一转眼就看到了衣着整齐的白柳,瞬息之间,她便懂了睿帝那句话的意思:他不相信石姒,她相信的是白柳。
“嘿,一个两个看人都准的跟神棍一样!”她嘀咕了句,对上白柳的眼神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三日后,城西门口,睿帝率兵远去,随行的有李将军一脉。
有心人发现,这时候的帝都几乎毫无防备,毕竟厉害的武将都去了边塞,近年来奉命镇守帝都的李将军为了护送睿帝,也重新踏上了征途。
可能有人说朝中有皇后把持,再加上几位老奸巨猾的臣子们也在,没道理会怕外敌侵袭。
笑话,看看位极人臣的丞相大人,老不死的能有什么战力?就算年轻的时候再叱咤风云,到老不也是耳不聪目不明?再则皇后不就是个没长大的幼稚小女娃,瞧那张脸,估计还没断奶呢?
缜密的布局,长久的妄想,在睿帝走后,在朝廷空虚之时终于从小苗长成了参天大树,经过压抑的欲·望萌发成了无止境的贪婪与扭曲……被yù_wàng浸透得腐烂的内心在蠢蠢欲动。
这是睿帝亲征得第九天,边塞的战局还在僵持不下。
“石姒石姒,长远候那边有动静了!”李文长兴冲冲的跑进御书房,脸颊上,酒窝深深如刻印。
“有动静?那就好。”石姒放下批阅的折子,旁边的白柳替她揉了揉眉心,又兑了一杯温水。
李文长见此,也不好吵闹,她睁着亮晶晶的双眼期待地看着两人,自带水灵灵的委屈感。
“你别着急,睿帝在边塞顺便可以视察那头的情况,不急在一时。”石姒笑了笑,道:“我等会就去联系祖父他们,另外麻烦你带着影卫走一趟琉王府,悄悄把琉王带出来,记住,千万别人长远候的人发现。”
“行,不会泄漏马脚的。”李文长拍着胸口保证。
“你想怎么做?”等李文长走了,白柳轻声问道。
“找琉王演一场戏而已,毕竟长远候一直想拉拢他,让琉王对他虚委以蛇也无不可。”石姒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闭目假寐。
一系列紧密的布局井然有序的开展,为了白柳的安全着想,石姒有意识地把她排除在谋划之外。
却不想,白柳虽不如她强势独立,但偏执固执的可怕,尤其容易钻牛角尖,进去了就不愿意出来。
石姒自以为是的保护在她看来也只是小觑她的象征,白柳本就是自傲且自卑的,她的傲慢与自卑共生,早已不分彼此。
只能庆幸,白柳不是鲁莽的人,有勇无谋也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