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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梵!”我摸索着看不见的护壁,兴奋的喊出声。
星璇挥剑劈落暗器,将我拉至身后,神色骤冷。
“看来给他们留余地真是失误。”
我强忍着对准他脑袋一巴掌拍下去的冲动,咬牙道:“你都说了要财不要命,还想留什么余地?”
“你站好,千万别再乱动。”星璇瞥我一眼,唇角微微扬起,紧接着一个旋身,杀入了敌阵。
昏暗的林间,七星的蓝芒分外耀眼,在半空中划过明亮的轨迹。星璇不再偏重防守,剑法纵横开阖,比方才凌厉得多,那帮乌合之众顿处劣势。
我疑惑盯着刚刚出现护壁的地方,并没看到螭梵的身影。
斑驳的树影下,红纱拂过枯叶。
我睁大眼,不由自主的迈脚,想上前看个清楚。不料还没走出半步,又被星璇抓了回来。
战局已定,半数山贼蜷在地上闷哼,还有一半张牙舞爪的僵立在原处。
星璇扔掉一把碎石子,擦擦脸上的血渍,拉起我的手就走。
“哎,这就不管了?刚才不是还说要送官府么?”
头顶传来脆生生的笑语。
星璇一愣,刚提剑,说话的人就从天而降,带下几颗松果砸在我们身上。
星璇警惕的挡在我身前:“你是谁?”
一身红衣装束的女子胡乱拨着挂在头发上的松针,嘴里唧唧咕咕:“我还没问你是谁呢……哎呀……我才洗过的头发……早知道就不上树了……”
眼见她三下两下把满头青丝捣鼓成了鸡窝,我忍不住笑了:“阁下可认识螭梵?”
“认识,熟着呢!”她意犹未尽的拍拍手,忽然反应过来:“啊!你是说主上?对了,是他让我来的。”
星璇莫名其妙的看向我:“你不是说螭梵家中有急事,赶着回家照顾妻儿了么?主上这称呼是哪来的?”
“惯称而已,这是他的家仆。”我摇头笑道:“七七,螭梵派你来保护我吗?”
唤她“七七”本是猜测,谁想话一出口,她便猛然抬头。定睛看去,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乱蓬蓬的碎发下,一双慧黠的大眼。尽管灰头土脸,却难掩姣丽无双。螭梵的描叙果然不假……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还没自我介绍呢!你是不是姓李?你和主上什么关系?”
“这些如果都还不清楚,你不妨再回去问问你的主上。”
“那算了,”七七泄气的摆摆手:“我现在没力气。”她指指我们身后:“主上只让我保护你,我还额外的帮你们把那群丑八怪打包了!怎么谢我?”
我和星璇齐刷刷回头。
数十道绳结将那群山贼捆成一堆,绳索末端悬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远远看去,像极了黑乎乎的粽子。
九十五落单
夜半的长安街上空无一人,星璇驾着残破的马车停在碧荷园前。
“掌柜的,三间……”
“三间上房,要朝北向的!”
星璇话没说完,被一女声打断。紧跟着“梆”的一声,一锭银元宝砸在柜台上。
我循声看去,着实一怔。
白衣女子俏立于灯下,雪肤花貌,明眸翦水,婉约散落的发间束了条金丝带,在摇曳的烛影中灿然生光。光影模糊了视线,模糊了时间。
天山凤翎观,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用血染的笑靥在每个人心底凝成了一道疤。有些人,有些事,想忘而不能忘。
星璇的目光从幻琦脸上扫过,不以为意的笑笑,转过头去敲敲柜台:“这话我就不重复了,赶紧。”
“这……”看美人看呆了的掌柜终于回过神来:“小店只剩两间房……”
“好说,我们挤挤也行。”
“你们?看清楚点,我先付钱的好不好?”幻琦不由分说的冲门外喊道:“哥,这里还有房间!”
我的目光慢慢挪了过去,掠过潋晨,停在另一个人身上。
霁月般的男子,无论走到哪里都堪称翘楚,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淡雅而出脱的。一袭浅蓝色缀水墨锦衣,长长的头发黑缎般倾泻而下,直至腰际,在门厅灯笼的红晕下泛着柔和的光。
许是觉察到了旁人的注目礼,弄月侧过脸来,我躲闪不及,只好回以微笑。弄月竟怔了怔,黑亮的眸子盯着我,良久,唇角轻扬。他冲我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