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紫遥均在,下座还有两个陌生女人。
苏玉菡在苏玉青身边停下脚步,静默不语。
此时,其中一个陌生女人道:“陛下,天魁军两万精兵在钦州城外待命。”
楚紫遥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回去告诉你们将军,好生藏匿,别露了马脚。”
那人恭敬地应了,退在了一侧。另一个女人半块面具遮面,躬身道:“陛下,前往白於山的两万余人已经投入楚王叛军,昨夜已攻下浣城。”
楚紫遥看着冒着热气得淡茶,道:“楚王呢?人在何处?”
“日前楚王已经秘密潜回国都。”
“很好,他自以为朕不在益阳便是最好的机会,却不知道是自投罗网。”楚紫遥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道:“江湖草莽组成叛军,毁我城池,屠我百姓,朕要驻守边城的张卫国张将军派兵五万前去镇压。夏竹,拟诏!”
夏竹如今已是从四品女官,拟诏对她来说早已是十分平常的事情。诏书拟好,楚紫遥过目后,道:“八百里加急送往边城,你亲自去。”
“是!”夏竹领命,退了出去。
楚紫遥摆了摆手,那两个女子也退了出去。半晌,她负手笑道:“你们看看,女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外人不服,家里的人更不服。”
苏玉青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慰。
苏玉菡道:“天命所归,岂是他们想怎样便怎样的?楚王去了益阳,定是联系旧部,意图鸠占鹊巢。陛下可有打算?”
楚紫遥微微一笑,道:“我出宫前,特赐八皇叔一柄尚方宝剑。”
苏玉菡道:“尚方宝剑,君不正,臣不忠,可先斩后奏,甚好。”
楚紫遥道:“听说库银找到了?”
苏玉菡道:“已命人送往国都。”
楚紫遥道:“两万余人以讨伐鬼教为借口聚集,而后起事叛乱,且四处散布谣言,扰乱民心。那叛军中以水月山庄李智为首,究其罪,当诛九族。”
闻言,苏玉菡苏玉青同时跪下。
苏玉青道:“李辰良早已不理水月山庄事务,你…”顿了顿,叹息道:“你是皇帝你说了算,随你吧。”
苏玉菡道:“所谓不知者无罪,许多人由始至终都不知情,请陛下明察。”
楚紫遥一手一个扶起,皱眉道:“你们…哎,我只是随口一提,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在我面前跪下,至我于何地?”微一叹气,转身朝内室走去。
苏玉青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道:“没事了,我去哄她。”
作者有话要说:
☆、乱局
清晨出门,直到日落西山,李箫才回到花影楼,回到苏玉菡身边。送走了哭闹的孩子,本该松一口气,可李箫的心弦绷得更紧了。
在独孤山庄,她与李琴谈起父亲的死,谈起大哥的死,水月山庄的覆灭,最后提到紫电说过的话,说她们的父亲与伯父是逆贼的那些话。李琴听后也是惊惧而不可置信,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怎么会?
两姊妹思来想去都理不顺思绪,最后找来独孤怀瑾,可惜的是,独孤怀瑾也不清楚,只答应派人去查探。
此时李箫怀抱着狐狸小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桌上的烛火。她想告诉苏玉菡紫电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但她害怕,害怕在苏玉菡口中听到确定的答案。事实上,紫电的话她已经信了七成,那地道里的金库做不得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男人做皇帝就顺应天意,理所应当,女人做了皇帝就要承受无数的流言蜚语,承受世人的猜疑,且还要接受以牝鸡司晨,有违天道而掀起的叛乱。其实那些都是借口,可恰恰是那些借口,是一个成功就能获得荣华富贵的机会。
小双尾巴动了动,低低的叫出了声,微一挣扎脱离了李箫的魔爪,跑去蹭苏玉菡的脚踝。
苏玉菡放下书卷,抱起小双,一如既往地帮它顺毛。
李箫收敛心神,撑着脑袋看着苏玉菡,道:“可有鬼教的消息?”
苏玉菡微微抬眼,摇了摇头。
李箫哦了一声,沉默片刻,问道:“鬼教当真要造反?”
“很明显,不是吗?”
“造反会被诛九族,对不对?”
“依大楚律令,当诛九族。”
此言一出,李箫很清晰的听到心咯噔一声响,愣在当场再也问不出话来。脑海里只飘荡着三个字,诛九族。
苏玉菡漫不经心地逗弄小双,半晌,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李箫苦笑道:“玉菡,你可知那日在落霞山顶,紫电说了什么?”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告诉苏玉菡。
“不知。”
李箫侧头看着烛火摇晃,半晌,幽幽道:“他说水月山庄一直在帮楚王集资,说父亲与伯父是逆贼,不,他说整个水月山庄的人都是逆贼。我很迷茫,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这样,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顿了顿,道:“若父亲伯父当真如此作为,我……”
“你没事。”屋内烛火点点,桌上印花桌布铺得十分平整,苏玉菡握住李箫放在桌上的手,往昔温热的手掌,此刻竟是一片冰凉。她双手包裹住渗出细汗的手掌,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李箫将头枕在臂弯,不眨眼地看着苏玉菡,道:“也许你可以保下我,但是,其他人怎么办呢?若所有亲人都不在了,我留在这世上…”
苏玉菡打断她的话,道:“你想得太多,许是累了,去歇息罢。”
李箫一声不吭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