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
叶想当时都傻了,似乎也曾经看过这样的报导,也曾感动过,可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时,那种触动心灵深处的感觉,还是让叶想有种想哭的冲动。老周留下之后,那名小战士也留下了,后来年轻的小军医也留下了,到现在,冲锋舟上穿军装的就剩下叶想和张班长。
看着跪在房顶不停磕头的妇女还有她身边的小女孩儿,叶想做了个手势阻止张班长再说下去,“班长,这船上都是老弱灾民,我是军人,又不会开船,她还带着孩子,所以只能我留下。你别说了,胡记者需要救治,老周、小军医还有那个展示,他们也等着你带人来救援呢!快走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冲锋舟越来越远,带着那妇女的千恩万谢,还有张班长的无可奈何消失在了叶想的视线里。天色已近傍晚,因为连日阴雨,云层遮住了阳光,四周又被洪水包围着,感觉有点儿冷。叶想尽力地坐在高处,抱着自己,尽力保持平衡和冷静,心想别等救援没来,自己一个不小心再掉水里。
空旷、安静,只有水流过的声音,偶尔水下有什么东西撞上了这间民房,就会“砰”的一声,让叶想不自觉地缩了又缩。燕子啊,我这回真不是瞎逞能,是不得不逞能。林晃他还在大坝上吗?听说那里管涌过两次了,也不知道这只狐狸游泳的功夫如何。妈妈现在在干什么呢?一定是守在电视机旁等着新闻联播吧。
“阿嚏!”叶想打了个喷嚏,刚才急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往空场坐,身上凉嗖嗖的。稍稍活动了一下,突然觉得腰被什么硌了一下,手一摸,原来是林晃方才扔给她的矿泉水。叶想把那瓶水紧紧地贴在了脸上,微凉的瓶体却让她感到了温暖和勇气。
叶想开始唱歌给自己壮胆,先唱军歌,然后唱流行歌曲,要是当时有人听到叶同学这场独唱演唱会,一定会在若干年后发现,那些歌星们的当红歌曲,都是剽窃了叶同学的。唱着唱着,她四下里看看,发现这间房好像是这里的最高建筑了,自己如同坐在了一座孤岛上。叶想忍不住苦笑了出来,心说我又不是张惠妹,为什么要站在这高岗上?
一边哼唧歌一边看表,叶想盘算着还需要坚持多久。按说自己被留下的位置最近,如果救援应该是先找到自己吧。也不知道其他三个人怎么样了,尤其是那个小战士。
“已?”叶想突然觉得水位好像上涨了,心想是不是自己因为恐惧而产生了错觉。再往远处看看,部队,原本还算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了沫子,隐隐有白色的水线迅速向前移动。“坏了。”叶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是洪峰!肯定是哪里决口了,又有新的洪水涌来。
叶想脑子“嗡”的一声,然后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镇定!周围的环境早就观察过了,除了这间房子,只有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位置更高。叶想知道,洪水的流速极快,一旦洪峰涌过来没过房顶,那自己就危险了。不如趁现在水流还算平静,赶紧转移到制高点去。
没时间多想了,叶想把张班长留给你自的救生绳斜挎在肩上,用嘴咬紧了那瓶矿泉水,一狠心跳入水中,拼尽全力向那棵大树游去。她的蛙泳姿势丑陋,但可以救命。她刚把自己牢牢地困在了一根粗大结实的枝干上时,洪峰已从脚下呼啸而过,一bō_bō浪头卷着断裂的树木、房屋的残片向大树冲击而来。
撞击而起的水浪打湿了叶想全身,但好在她人还是在水面以上,之前停留的那个屋顶,早已不见踪影。天色好像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而模糊不清,只有水流奔腾的声音敲打着耳膜,却让人觉得这声音比寂静更可怕。
冰冷的洪水不时冲撞着大树,浑身湿冷的叶想只觉得树干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但此时她已经无计可施,只能抱紧树干,死死地把那瓶水按在怀中,闭眼默念着亲友的名字:爸爸,妈妈,狐狸,燕子,小朱,佳佳,还有……
“老虎!”叶想一声大叫坐起身来。“叶想,你怎么了?”坐在床边看报纸的孙国辉急忙起身察看,就看见叶想突然开始流眼泪,然后大哭。自认能天崩地裂而面不改色的孙老虎也慌了手脚,想要安慰她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帮她擦擦眼泪,却又没胆量去碰触她的脸庞。
手忙脚乱之下,他轻轻拍了下叶想的肩膀,“叶想,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哭啊?”他话音刚落,叶同学的眼泪和哭声跟安了开关似的,啪的一下,就停了。孙国辉一愣,然后叶同学下一句话让他脸色都青了。叶同学吸着鼻涕,一脸困惑地说:“对啊,我为什么哭啊?”
“医生,这孩子不会是砸到了头,失忆什么的?”闻讯赶来的系主任心里直打鼓。本来是想找些免费劳动力的,别最后弄傻了一个,那学校可就赔大发了,自己的升官美梦也全断送在了这个……教导主任瞥了一眼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