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多虑了,宛娘没有想法。”
“真没有?”
“是。”
……
赵俊越想,还越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瞪了冯宛一阵,好半晌叹息一声,温柔道:“宛娘你啊……罢了,那弗儿听说是你父亲使来的,就把她拔到你身边侍侯吧。”
冯宛垂眸,淡淡应道:“好。”依然是从善如流:放在身边吗?也好。命运从来都有着顽固的轨迹。她便是现在拒了,弗儿还是会用别的法子回到她的身边。再说,她真的很想知道,弗儿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也许放在身边可以解去迷团。
赵俊看着她,半晌长叹一声,道:“宛娘,我是你夫,你有什么想法,千万不可瞒着隐着。哎。”
冯宛轻道:“夫主过虑了。”
听到她的回答,赵俊再次长叹一声。
这样走不动,赵俊索性唤来凤儿和绒儿。
把自己的意思跟两婢说明后,赵俊看了一眼冯宛,忍不住加上一句,“这次本是准备把你们卖了的。不过想到这些时日你们照顾夫人,颇多劳累。便放你们归家吧。”
他把两婢的卖身契放到冯宛的掌心,温柔地按了按,轻声说道:“夫人,你处置吧。”
冯宛轻应一声,把两张卖身契放进香炉,道:“回家去吧。”
直等了良久,一直等不到下文的赵俊和两婢才发现,她的话说完了。呆了呆,两婢朝她磕了两个响头,流着泪退了下去。
望着她们的身影,冯宛站起,她走到她们面前,压低声音徐徐说道:“三月后,元城有灾祸,你们呆在乡下可以无碍。”
说罢,她转过身去。这一转身,她便差点撞上一人,冯宛急急稳住,对上了赵俊直直盯来的眼神。
第二十章只是想问一问
赵俊哧声冷笑道:“宛娘果然还是宛娘,行事料事,非寻常丈夫能及!”他现在完全肯定,他这个妻子,真是变了,完全变了。
她明明见识不凡,却在自己面前装愚守拙!
她明明有主意,却什么也不说!
她有二心了!
一时之间,愤怒和痛苦,还有气恨,如潮水一般扑头盖脑而来。
转眼,赵俊的脸涨得通红,他嗖地伸出手去扣上了冯宛的颈项!
这时的他面目狰狞,双眼通红,两婢哪曾见过。当下她们齐齐尖叫起来。
尖叫声令得赵俊猛然惊醒。他双眼恢复清明,瞪着颈项被勒,看向自己的眼神依然宁静中带着冷漠,带着理直气壮的冯宛,赵俊嘶哑地低问道:“为什么?”
他的声音颤抖不已,“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赵俊这人虽是胡人,却一直仰慕汉人文化。平时行事说话,也是温柔小意的。
婢仆们还不曾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时候。
此刻,他的手还扣在冯宛的脖子上,似乎十指一收,便可以让她魂消魄散去!
望着赵俊颊一抽一抽的肌肉,望着他涨得通红,痛苦无比的眼神。冯宛道:“夫君,你失态了。”
她漫不经心地扯下他的手,眼神明澈,“夫主,宛娘便是有错,也不过是少说了两句话,你怎地如此恼怒?”
是啊,他怎么会这样愤怒?怎么会有哪怕毁了前程,也要掐死她的冲动?
他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怎么会如此恼怒?
见到赵俊的双手还向前伸着,还保持着前掐的姿势,冯宛淡淡命令道:“没事了,都散了吧。”
“是。”
婢仆们是散了,四周的行人却没有散。冯宛又命令道:“走罢,去城西客栈。”对驭夫下达了这个命令后,她自顾自地朝马车走去。
当她的身影与赵俊擦肩而过时,他嗖地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
冯宛回头,静静地看向他。
对上她的眼神,赵俊又感觉到胸闷难当。他喘了一口粗气,扯着她的手臂,大步跨入马车中。
马车驶去,艰难地冲破围观的行人,驶入了城西的街道上。
一入城西,人流明显减少,出现在街道两侧的客栈,也显得破旧些,空荡些。冯宛令人问了问,挑了一间便宜的,便令车队驶了进去。
在她接连下达命令时,赵俊还在直直地瞪着她。她越是从容,他脸上的肌肉便越是频繁的抽动,脸上的神色也越是痛苦。
当马车停下,冯宛起身时,他上身一倾,再次扣住了她的手臂。
“宛娘,你因何至此?告诉我,你因何至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