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又是那个女孩的电话。
“我说过我6点半就到了……我怎么信口开河了!我说了我6点半到,我就一定赶到……你别烦我。”苏然冲着手机大声嚷嚷,引得周围的人都看向她们这边。一楠只当什么都没听见,低着头玩着手里的登机牌。
“我总得把人送上飞机吧。我说你……好好,我不和你争了,你说的对,行了吧……有你这样的吗?太让人烦了。在电话里我和你说不清,先压了啊。”
苏然压了电话,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哎,真是遇上了。”
光听这两次通话,一楠就能断定苏然和这个女孩的关系肯定不止是同事。她也不好问什么,只是安慰道:“你也是的,一说话就急。人家肯定等你等急了,你还是先走吧。我马上也要登机。”
苏然一脸沮丧,慢慢腾腾地起身,“那我先走了。”
一楠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走出了几步,苏然突然转过身看着一楠,“姐,等你回来,有些话我会和你说。”然后也不等一楠的反应扭头就走。
苏然的这句话太突然了,一楠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她茫然地看着苏然修长的背影,她还要和我说什么?!
☆、第26章骚扰
一楠利用调研的空闲时间,仍在关注着金川股份的走势。
连日来金川股份都在小幅阴跌,成交量少的不能再少。多空双方暂时休战。收市后,一楠专心写起了调研报告。直到房间里的光线暗下来了,她才直起身子,揉揉干涩的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调研报告总算是写好已发给了基金公司。明天就能回家。
斜阳映红了半边天。一楠点支烟站在酒店房间窗前向远处眺望。马路在林立的高楼大厦间显得很憋屈,那些密密麻麻的车辆像是缓慢蠕动的甲壳虫,匆匆而过的人群更好似蚂蚁觅食的队伍。
她暗自感慨,像北京这样的大都市,只是看上去很美。还是自己生活的那座城市更易居。可她做梦也没想到,几个月后自己却不得不前往北京这个她并不喜欢的城市,谋求糊口的饭碗。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的一楠正在犹豫要不要给倪长青去个电话。一楠来北京这几天,曾与倪长青通过两次话,两个人也就是闲聊着各自的生活。
去企业调研一天,回到酒店冲个澡,躺在床上同倪长青聊天,让一楠很放松。
让一楠诧异的是,倪长青讲诉她自己的过去时,声音语气很冷静很客观,不像是在说自己的那曾经的痛,更像是讲诉别人的故事。也许是受到了倪长青的影响,也许面对一个相互都不很熟悉彼此不了解的人,更能放开心态。因为无欲无求。一楠第一次同除去陈默的一个外人无所顾忌地谈她与楚雨涵的那些过往。
各自道过晚安后,一楠躺在床上仔细地回味着她们的谈话,发现自己居然也能用客观理性的眼光重新审视着她与楚雨涵的这些往事。
看着夕阳一楠有些惆怅地想,时间真能让一切成为过去?她收起手机,决定今晚给自己放个假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推开酒吧厚重的木门,音乐声扑面而来,一楠站在门边愣怔了几秒,以适应酒吧里的喧嚣声。这家酒吧是传说中京城着名的拉吧。
显然酒吧还没到上人的时候,乐池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卡座上坐有顾客。一楠正在犹豫是不是该转身离开,一位引领走上前问道:“您几位”
一楠张张嘴,却说不出口自己是独自一人来的。孤身一人来这种群欢的地方总显得有些尴尬。她伸出一根手指朝服务生晃晃,径直往角落里的一张卡位走去。
点了两瓶啤酒,一楠边自斟自饮边打量着周围,看来像她这样孤零零一人干坐着的还没有。她喝了一大口啤酒,决定喝光这两瓶酒就走人。一个人坐在这里显得很傻,也太没劲了。一楠感到些许失望。可她又不愿意回宾馆,回去也是一个人。不是上网就是看电视,更没劲。也许应该干点什么,才能把几个月来如影随形的寂寥感从生活中赶走。
让我们干点什么吧!一楠想起几年前流行的一句调侃语,抿嘴乐了。来这里和一个陌生人干点什么!?疯了。她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即便寂寞开成海,她梅一楠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宁缺勿滥。
胡思乱想着,一瓶啤酒喝完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不,看上去更像是个男人朝这边走来。那人走到一楠的对面,迟疑了下然后坐了下来,闷声闷气地问道:“一个人?”
面对这样的搭讪,一楠不冷不热地嗯了声。她快速地打量着对方,棕黄色的短发下有着张四方脸,眉宇倒还算清秀,只是那双厚厚的嘴唇,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感。一件淡绿色的t恤衫,一条长及小腿的牛仔裤,一个男士背包,还有一双大得吓人的平板鞋。鞋子和对方的身高极不相配。一楠都怀疑那只脚是不是只占了半只鞋子的位置。
一楠的目光又在那人的胸部停留了几秒:太平了,看不出起伏。再扫视下颈部,没有喉头。
“是不是我打扰了你?”对方再次开口,一楠从她的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女人。
“没有。”一楠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其实你已经打扰了我。不过再一想,也许她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人来这里,没有伴儿,所以找个人说说话吧。
“一个人很寂寞很无聊。”女子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