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平回到夏忠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见余一平他们在外面跑了一天,夏忠备好酒菜招呼他们。酒足饭饱之后,莫非和何必回房了,只留下余一平和夏忠还在闲聊。
“夏兄,有一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余老弟,你我有缘相识,但说无妨。”
“夏兄来夏伯家多年了,可曾去月形山慈云庵看望过静慈师太?”
“没有。从来都不曾去过。”夏忠倒是坦诚。
“毕竟是夏伯的未亡人,虽然出家了,夫妻一场,和你也是有养育之恩的,何曾一次也不去看望呢?”
“以前夏伯在世时我也提过,但是夏伯坚决拒绝了,夏伯死时我也想过去告知她,但是有和她交往的街邻们都说她早已经不问尘事了,后来就断了想法,她离开夏伯时我还不记事,对她没有什么印象了。这几年一心想着调查当年的灭门案,早就不去想关于她的事了。”夏忠的话不无道理,一个心里藏着血海深仇的人怎么会去理会这些过往。
“当年你家的灭门案其实不单夏伯是知情的,静慈师太同样也是知情的。”
“对,夏妈肯定也是一本全知的。我还记得小时候他们也曾为收养我的事争吵,夏妈甚至还骂过我是个小杂种。”夏忠苦笑着说起过去的事。
“这话从何说起呢?你不过是因为遭遇灭门之灾而失去父母亲人,怎么叫小杂种呢?”余一平听到夏忠这句话起了疑惑。
“对啊!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骂我,可能是口不择言吧!我记得夏伯为这事还打了她,从那以后她就不再和夏伯说一句话,没多久就去慈云庵落发修行了。”
“原来是这样。”余一平觉得他很有必要再去一趟慈云庵。那个静慈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一次去慈云庵,余一平没有带莫非他们,他是一个人在午后踱步到月行山的,慈云庵里的尼姑们刚刚吃过斋饭,斋堂里还飘散着菜籽油的香味。
静慈师太对余一平的再次到来并没有表现出诧异,一个已经修炼多年的师太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师太,我又来打扰您了。”余一平面对静慈双手合十。
“施主,来即是缘。无所谓打扰。”静慈也双手合十回敬。
“有些尘世间的疑问还望师太指点迷津。”
“施主,我早已说过,我不问俗事多年了,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还望施主海涵。”
“师太因为负气离家出走慈云庵的,怎么会没有什么可说呢?”
“我是一心向佛才出家的。”
“师太,您的心结没有打开,何来一心向佛?尘缘没有放下,怎么一心向佛?”
“心中有佛,自然就没有心结了,尘缘已了就能一心向佛。施主,老衲诵经时间到了,失陪了。”静慈语气平缓,完全看不出她有一丝一毫尘俗念想。余一平还想再说什么,静慈却是步态平稳地朝庵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