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徐蔚看见何逸然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身子;没过多久,又感觉房间里暗了下来。半昏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终于瞥见何逸然睡在自己身边,她才像安了心似的正式进入梦乡。
等到徐蔚醒来,已经快五点了。何逸然本来其实就预计五点出门,谁知道徐蔚睡到现在。眼看着徐蔚醒来之后,还懒洋洋地趴在床上赖床,何逸然坐到她身边,「欸,妳是想去海边还是在家休息?」
感觉床垫陷下了一个洞,徐蔚立刻伸手向前一抓,果然就抓住了何逸然的衣摆。她硬撑着坐了起来,大喊了一声:「海!」
何逸然无言地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衣服,放在她身边,「要就快点换衣服,走啦。」
徐蔚觉得说来也许丢脸,但她活了二十年,除了没好好看过田之外,也没有近距离地看过海。因此当何逸然真的骑了半个钟头多的车,带她到出水海滨,看到一大片清澈的海时,徐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望无际的海瞧,惊喜得像是看见了宇宙。
「我们沿着海走吧,顺便散步一下。」
虽然主动提议要散步,但老实说,何逸然还真不觉得出水海滨有什么。小的时候,爸妈就常常带他和妹妹来玩,有时候爷爷奶奶也会跟着来,走这里就像走厨房一样。
但是对于像徐蔚这种典型的都市小孩来说,这却很可能会是她一生仅见一次的迷人海景。
徐蔚嗯了一声,难得连看也没看何逸然一眼,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边,穿着拖鞋踩在被浪微微打湿的沙子上走着。结果大概是因为只顾着看海,完全都没在看路的关系,徐蔚走没几步,就被稍微不平整的沙面给绊了脚,向前踉跄了一下,把徐蔚吓得大叫:「啊!」
不只何逸然,和几个小朋友,都被徐蔚这么一叫给吓了一跳。何逸然赶紧伸手搀住她,「妳在干嘛啊?」
「呼……吓死我了!」徐蔚站稳了点后,不好意思地干笑着说:「顾着看海,都忘记看路了,哈哈哈。」
何逸然无言地瞥了她一眼,接着又继续牵着她走了起来,徐蔚一开始还有点呆滞,但还是被他半拖着向前走了起来,可尽管如此,她的脸上还是很快就漾起了笑容。
原本还以为会被马上放开的。徐蔚低头看着自己被何逸然牢牢牵住的手,心里幸福到就算立刻死掉也……绝对不行!以后搞不好都没机会了,拜托再我们十指紧扣一下下就好!
徐蔚虽然很想就这么默默地给何逸然牵着手,营造出一种浪漫、独特又高格调的言情小说气氛,但她觉得那实在不太适合自己,于是开始找话题:「旁边有好多小朋友哦。」
「嗯,这边常有爸妈带小孩来玩。我小时候我爸妈也常常带我来这。」
徐蔚几乎没听过何逸然讲起他家里的事,好奇地问:「你爸妈是怎样的人?」
何逸然回答得直接了断:「怪人。」
「……怎么有人这样讲自己爸妈?」
「哈哈,但是对我很好是真的。」何逸然接着说,「其实我爸是精神科的医生,我妈年轻时有中度忧郁症,是我爸的病人。」
徐蔚明显一脸吃惊:「啊?真的假的?」
「真的啊。」何逸然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一本正经地盯着徐蔚看:「欸,我突然想到,他们一定常常玩医生游戏吧?难怪我妈现在都没忧郁症了,搞不好从年轻玩到现在了,下次我们也来玩护士游戏好了。」
徐蔚很错愕,「可是你是护理系……啊?所以是你要当护士吗?」
「对啊,我还可以给妳打针。」
徐蔚显然没有想歪,光是靠着自己的想象和何逸然的话就快笑到往生。何逸然看她那样笑,觉得还真是有够傻的,忍不住就推了一下她的脑袋,「笑什么?蠢死了!不是很想看海?快点看。」
何逸然语毕后,自己也开始看起海。徐蔚闻言,边忙着收起笑意,边和他并着肩远眺着一望无际的海。
海的另一边会是什么呢?在没有看过海的童年里,小小的徐蔚偶尔也会对海产生妄想。
印象中,海总是会和悲伤的故事有所关连。打从心里喜欢王子的小美人鱼,即使牺牲了重要的事物,也得不到幸福的结局,投身海里化成了泡沫;而浦岛太郎违反约定之后,一夕之间就成了老人,最终也没能再回到龙宫里去见乙姬。
他们之后都怎么样了呢?真的就这么孤单地死去了吗?
当心里每一个思念的角落,都充斥着某一个人的声音和气息时,是不是就代表,直到死去之前,都忘不掉那个人了?
徐蔚忽然意识到,自己二十年的光阴,何逸然迄今也才不过才占了一个多月,可是对她而言,所有最浪漫的回忆里,却都有何逸然的身影。像是初吻、chū_yè、初恋,还有第一次看海。
如果我是活在少女漫画里的人物,何逸然一定会是我的男朋友。
可是我不是。徐蔚失望地转头看着何逸然,看着他专心看海的模样,已经是第无数次觉得很想依靠。她迷恋地看着他的侧脸,小小声地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嗯?妳刚说什么?」
「我、我说海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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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蔚是真心喜欢出水海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