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迅速拿走她手里的鸡蛋,他正襟危坐,直视着泖河水面,一动不动。

终于满意,豆苗儿一点点再挪回去,但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比先前却近了些。

不动声色的以目光丈量着长度,陆宴初恍然大悟,暗暗佩服,好生高明的手段!

心乱如麻,手里的书怎么都再看不下去。

陆宴初如临大敌,暗道女人果真危险。可从前那些在他面前示好的女子似乎并不能让他这般手足无措,难道是一时疏忽?陆宴初无奈暗叹一声,他对那些女子不曾多说一字一句,更未正眼抬头瞧过她们,可对着身旁这位,大抵是因幼时的那串糖葫芦?所以他必须承认,在他眼底,她与她们是不同的!

如今关键的是,他才与她轻微接触短短时间,竟都能让他分寸大乱,甚至此时连注意力都已经无法集中,倘若他再与她相处下去,岂不是……

水面上的雾气渐渐稀薄,几道金芒穿透雾气,坠入泖河河底。

此时温度还不高,陆宴初额头却已沁出薄薄一层细汗。他一贯守礼懂得分寸,母亲在世时体弱多病,他白日在街上摆摊维持生计,剩余时间除却照顾母亲都在看书。他希冀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一来让母亲得以安享晚年,二来,也存了堂堂正正依靠自己站在陆文晟面前的心思。

人是否为了功名利禄前途财富就一定会选择抛弃妻子?他为陆文晟找的这个借口而感到羞耻,他想努力向他证明,哪怕不走捷径,也同样能依靠自己得到所有的一切!

躁动逐渐平复,陆宴初面色渐冷。

如今母亲已不在,她这一生苦不堪言,皆因陆文晟与他那位贵夫人。

他没有时间与精力再浪费在不重要的事情上,哪怕前路困难重重,他总要试图给她讨一个公道。

眸中浮现出冷意,屏退杂念,陆宴初深吸一口气,翻开旧书,认真阅览!

豆苗儿吃完一颗鸡蛋,舒舒服服地翘着脚看风景。

泖河河岸风光秀美,怎么都看不腻,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都自由酣畅地生活在这个美丽的地方。

目光转移,她双手撑在地上,仰着身子望向专注看书的陆宴初。

阳光散漫地飘落在他秀挺的五官,愈发显得眉眼精致。豆苗儿眼中弥漫着笑意,唔,美景美人儿,她真是大饱眼福呀……

两炷香过去,七分满的木桶升至九分满。

陆宴初起身收拾东西,如昨日般,肩负起两桶沉沉的鲜鱼挑去镇上卖。

路途遥远,豆苗儿跟着起身,有些担心地看向他。

虽然昨儿他走得稳重轻松,但连续来来往往的,他一个鲜少干重活儿的书生能吃得消么?

“陆家哥哥,不若你等等我,我回家拿个篮子,可以帮你拎些鱼,这样……”

“不必。”打断她未说完的话,陆宴初不留余地的拒绝。

豆苗儿以为他不好意思,忙跟上去在他身后念念叨叨:“陆家哥哥,这鱼很沉的,你千万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我常常帮附近的王大娘张大叔他们干活儿的,我力气就算没有很大,也能帮上一点点忙,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先等等我,我这就回去拿个篮子,很快的!你一定要等我呀!”提起裙摆,豆苗儿转身就往木栈桥那边的方向跑。

猛地搁下担在肩上的两桶鱼,陆宴初拧眉,冷声唤她:“赵寄书。”

“啊?”边跑边转身,豆苗儿已经奔去七/八丈远,她双手放在唇畔,扬声与他道,“陆家哥哥,我先回去拿篮子,待会儿再……”

陆宴初丢下两桶鱼,沉着脸快步向她走去。

“怎、怎么了呀?”豆苗儿觑见他面色不对劲,忙问,“陆家哥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摇头,站定在她身前,陆宴初静静凝视着她,继而别开视线:“你为何非要跟着我?我昨日已与你说过。”

“是说过。”听得迷迷糊糊的,豆苗儿一时也拿不准他什么意思,昨儿他对她说了不少话,所以眼下是指的哪句呢?她仰眸瞅着他,绞尽脑汁的回忆,可那些话实在都与眼下的状况联系不起来呀!

“你既明白,为何又……”陆宴初气不打一处来,他鲜少遇到这般面厚的女子,不对,不是鲜少,是从未遇见过。当着他面儿,她堂堂正正承认,又堂堂正正反悔。此时还一脸坦诚地看着他,仿佛摸准了他拿她莫可奈何。

“唔。”豆苗儿听不懂,只得插科打诨的支吾。

陆宴初涨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闷出来的。他有心与她说个清楚,可那些话,却难以启齿。他拂袖侧身,望着被风吹起波澜的泖河河面,讽道,“所以你今日要去镇上办什么事?买豆腐还是买……”

“不买东西呀!”豆苗儿挠了挠脖颈,认真的思索着答,“我今天不想吃豆腐了!”

“那你就老老实实待着,我走了。”陆宴初冷着脸,转身折回。

“可我担心陆家哥哥你呀!”豆苗儿巴巴蹭上去,笑嘻嘻道,“陆家哥哥,去镇上的路好远,你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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