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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中,一架小小的马车,迎着落日的余晖缓缓,叮当叮当缓缓而行。
车夫也不着急赶路,偶尔才拉拉马缰,催赶着马匹,纠正下方向。
这也叫马车?明明就是一个排子车扣个顶嘛,就这还要五两银子?李硕坐在马车里愤愤不平。
不禁想起萧白衣那驾香味缭绕的马车,软塌靠枕香茶,还有美女应有尽有。再看看现在,瘸子一个,别说香茶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时隔半月,再次来到无望山。那山坡上仿佛还能看见当初的血迹。李硕喊停了车夫,透过窗帘一遍遍的看着。
“活着真好……”李硕叹了一声。可是他那千余袍泽将士,不知如今还剩几何?
“公子您不是还要去太原府吗?咱们要快些走了,再晚一点,城门就关了。”车夫看看天色,催促道。
“城门不是戍时才关的吗?”李硕不解道。“公子有所不知,太原府刚刚经过一场大战,所以城里的官老爷下了令,提前两个时辰关闭城门。”这是怕突厥人趁夜色突袭?李硕想了想便释然。
车夫是个五十左右的老头,这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而李硕失踪了好几天,对于太原府是怎么守住的也一无所知。连个人便这样天南地北的聊着。
当马车快到驶进太原城时,李硕也差不多将这几日的事情了解个大概。
就在李婉儿救走他的第二天,突厥大军便一路打到了太原府。牛进达为元帅,程咬金为副帅死守了三天。
第四天拂晓,就在突厥人将要破城之际。由平辽王薛仁贵领兵五万,陈国公侯君集领兵五万,英国公李績领兵三万。合计十三万唐军来援。突厥人无奈只好退兵。驻兵云州。
坐着马车进了城,便闻耳边无尽的喧哗吵闹,四处都是吆喝声、叫卖声,公子们骑白马,小姐们穿花衣,长亭花谢、酒肆楼台、丝弦管乐、莺歌燕舞,红男搭绿女,骡子配马匹。
看到这些景象,李硕心中赞叹不已。对于大唐的繁华程度,有了新的认识。战事仅过半月,太原府便恢复成了这样,可想而知大唐的国力鼎盛到了什么程度。
“前方的马车停下,接受检查!”正当李硕感慨之际,一声强有力的声音,叫停了李硕的马车。
听到这个声音,李硕会心一笑,随即掀开了车帘。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当日与他并肩而战的那千余人中的几个人。
“小裴,是我。”他呆了片刻后,脸上浮现出笑意。
嘶——”狂嘶的马鸣将他吓了大跳。只见裴行俭与身后的数十个士兵,在看到李硕的一瞬间,纷纷飞身下马。
“将军!”裴行俭与数十个将士齐齐抚刀,“刷”地一声,长跪不起。哗哗地泪珠,便如开了闸地洪水,狂泄不止。
还未等李硕再次说话,真个太原城的长街上,瞬间密密麻麻地,全是人头马头,直有数千之众。
“将军!”
“将军!”
这些人,李硕每一个都认识,正是他从洛阳带来的那些老兵。此时那些老兵却一个个哭的像个孩子。
“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们这个样子,弄的我好像是死了一样。”李硕眼圈一红,笑骂一声哽咽道。
“恭迎将军回城!”四五千人齐齐抚刀,跪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不用操练吗?怎么都在大街上?”李硕疑惑道。
裴行俭顿时一脸尴尬:“这……将军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数千人将李硕簇拥在中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难言的喜悦。对他们来说,李李硕就是他们的支柱,就是他们这几千人中的魂。
行至太原城中心,官衙外的校场上,整整七八万人整齐的站在那里。几乎将整个太原府都填满了。
“不用打仗了吗?这都在这儿干嘛?”李硕愣愣的看着裴行俭,可裴行俭脸上却是越发的尴尬了。
就在这时,数万人齐声大喝:“李硕将军功盖千古!将军好走……”一连三声,喊声震天,来个心脏不好,估计当时就得来个心肌梗塞。
军阵中,一处高高的祭台上,站着几个光头,闭着眼嘟囔着。阵营最前方,牛进达与几个年龄相仿的汉子站在那里,一脸的悲伤。
了解了……这是在给自己做法事呢。看着别人超度自己,并且还有好几万人跟自己遗体告别。李硕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死了一样。
活了两辈子了,都没见过谁能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的。这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吧。
见李硕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裴行俭还以为是他生气了,急忙开口:“将军没有死!他回来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密密麻麻的人头,瞬间全部转向后方,那整齐的扭头仿佛都带着声音。
然而…头是转过来了,只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有人看到李硕时,面色带着惊恐。这别是李将军的鬼魂回来了吧?
然而接下的一幕,更是让李硕哭笑不得。牛进达猛地推离开众人,大步跑向李硕,一张黑脸直接摁到了李硕面前不足一公分的距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天儿还没全黑啊,怎么就出来了呢?……”
李硕一阵无语,翻了翻白眼,心中坏笑,决定吓一吓这个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