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不就是犯傻。
一顿很简单的午饭,赵晏清却觉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来得满足,把饭后昏昏欲睡的小妻子圈在怀里,心境无比平和安宁。
***
大雪一直到了傍晚才慢慢有要停的迹象,京城银装素裹,天地间都是一片白茫。
陈元正在老宅的练武场打了一套拳,微喘着气回屋更衣。
心腹前来禀事,是说陈元正的妻女慢则十二月中就能到京。
“下雪了路不好走,你再派人往夫人那赶,耽搁几日也无所谓,只要能到京城过年即可。”
陈元正擦了把脸,把帕子丢回铜盘里,在心腹应喏声中又想到什么,问道:“齐王府那里没有传来消息?”
“回大人,并没有。谢家也十分安静。”
陈元正闻言眸光沉了下去,冷笑一声:“这是吓得缩起来了?谢英乾的女儿确实有几分胆识,到底却是个妇人,也就只能仗着父兄的地位,张牙舞爪罢了。”
心腹附和着:“齐王妃年纪小,又是深闺里养着的,哪会有大人的心智。大人也莫要往心里去,趁这个时候,其实更好拿捏,不过到底是要委屈姑娘了。”
“我女儿不会委屈的。”陈元正意味不明笑一声,“谢二不是又递了贴子要见我的,让他明晚过来,告诉他,我为他单独开宴。”
心腹领命离开,陈元正自己系好腰带,盘算着要把握年节的时机再进宫去见见妹妹。齐王娶了谢家女又如何,拿捏一个妇人的办法太多了。
是夜,风雪终于止了,谢英乾给女儿回了信,说事情会处理好。初芙放心下来,但看到信末又有些不安。
谢英乾说会暗中出城一些日子,出城的日子与瓦剌王子离京是同一天,她隐隐就猜到父兄要做什么。
这样的寒冷天,光在外头奔波也够受的。
习惯了行军打仗的谢英乾父子倒没觉得辛苦,前些年两人隐藏在边陲,有时还得乔装深入瓦剌,再严峻的天气都遇到过。如今不过是下了场雪,并不觉得添了什么困难。
瓦剌使团因为化雪的关系,一路走来都不算太快,彻底离开京城的范围已是三日后。谢英乾发现这中有过两支运送犬只的商队经过,但双方都没有交集,瓦剌二王子新买的那只狗每日都精神十足的被牵出来遛弯。
这么跟了有近五日,仍是没有任何异样。
万鸿羽免不得怀疑众人猜测有误,极大可能瓦剌王子已经不再和对方通消息。
队列一直往西北方向去,所有人都没敢放松,等到第六日夜晚,谢英乾众人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狗叫声。
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众人就趁着夜色潜伏了进去,不想这一瞬,昏暗的营地霎时都被火把照得如白昼。
火光摇曳,无处藏身。
谢英乾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一行被发现了,当即下令外撤。
跟来的人皆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身手极好,在急及关头倒没有损人,只是不少人被羽箭所伤,谢英乾断后亦是吃了一箭。
次日,瓦剌使团一封信就快马加鞭送到了明宣帝手里,说是遇到刺杀,在本朝境内有此事必是要讨个说法。
明宣帝哪里不知道这是被反将一计,离京城,瓦剌也就肆无忌惮了,气得他满脸通红。但最终也只能是召回谢英乾一众,然后让当地衙门假意去剿了场匪,丢了几个死刑的犯人遮掩过去。
谢英乾一众办事不力,还被人摆了一招,面上无光。明宣帝倒没有迁怒,只让众人先养伤。
在谢英乾回京后,当时与众人相遇的运狗商队早已转路东部,一只尖嘴处毛发为黑色的狼狗被中途送到一处宅子暗室,那只狗和别的相比之下显得奄奄一息。若是谢英乾众人看到,会吃惊这狗与瓦剌王子那只花色完全相同。
“取出来了?”
暗室中,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很快就有人把小小的一个铁丸子打开,露出中空的内芯,把藏在里边的字条呈递上去。
说话的人取过字条,快速扫了眼,直接就又丢进火盆中:“宫里再缓缓,京城前些天下雪了,城郊估计要饿死人,让他们可以开始动手。”
话落,他转身离开充斥着血腥气的屋子。
***
谢英乾受了伤回来,初芙自然是要回府看望,看着他呆着胳膊,心疼得眼角发红。
当事人却一脸无所谓,不过是皮肉伤,只是为了不让伤口在活动的时候挣开才吊着,见到女儿仍是一脸笑呵呵的。
初芙最终是又好气又好笑。
今日赵晏清进了宫,初芙在将军府呆了半日他才出宫赶来,面色有些凝重。
谢英乾看在女儿的面上关切了一声,得知一场大雪使得京郊不少农户被压跨了房子,今年夏季的时候又因干旱有聚集过一批流民,已经是饿死不少人。
有官员上疏要明宣帝赈灾,明宣帝自然是应允的,连带各大员都准备去城门处施粥。太子妃也领头,要亲自前去布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