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小心翼翼先去看他脑后的伤,身上是带着血迹,但其实脑后的伤已经止血了。
看到是止了血,他松口气。
起码不会失血致死。
他又去看那村民的腿,得马上正骨才是。
他想了想,就跟还站在边上的村民说:“你们谁去拾树枝或木板过来,我先给他固定腿,不然就要废了。”
村民们以为他是要看热闹的,听到他要帮忙,都诧异不已,当即有人应声往小树林跑去。
此时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女背着药篓往这来,眼尖的村民认出她来,高声就喊:“林姑娘!林姑娘快来,王二家当家的好像被人什么撞到,摔倒得起不来!”
姑娘?
一个大人摔倒了,喊人小姑娘家过来干嘛?
半蹲着的谢擎宇好奇抬头,见到一位十七八岁模样的姑娘往这走来。
她穿着简单的藏蓝色衣裙,用布巾包了头,若不是还梳着姑娘家的发髻,他都要以为她是嫁人了的。
等她走近了,谢擎宇又是暗暗吃惊。
这个姑娘生得清丽,长眉大眼,明明是很讨人喜欢的长相,却被冷淡的表情给生生破坏了。
她一个眼神扫过来,仿佛是那是高岭之花,孤傲清冷,不可碰触。
谢擎宇微微皱了眉。
因为这个林姑娘就停在他跟前,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
他第一回见她吧,怎么好像得罪过她似的。
“请你让让。”
林莺见这个牛高马大的少年朗不动弹,也皱了眉,淡声让他走开。
谢擎宇更加莫名了,他让开干嘛?
林莺见他还木头似的杵着,抿抿唇,又说道:“请你让让,我看看他的伤。”
“你懂医?”
谢擎宇恍然,终于站起身来,可是林莺没有再应声,而是走上前细细去看那人头上的伤。
她看不得太清楚,又跪坐到在泥地上,根本不管地上脏了她衣裙。
她凝眉看了几眼,把背后的药篓放下来,开始翻里头的草药。
谢擎宇明白她果然是懂医的,便看着她要做什么样的处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居然懂医?
还真是稀奇了。
林莺翻出草药,抬头瞅了瞅还围着的村民,然后看了眼谢擎宇,说:“你刚才看过他的伤对吗?”
谢擎宇点头,觉得这姑娘说话的时候带个笑,那肯定很好看。
“那你把这个嚼了,嚼碎,然后吐到这块布上。”
他?
谢擎宇看着递到跟前的草药,犹豫了会,还是接过照做。
可是当他才把草药咬了一口的时候,当即脸都黑了。
这是什么东西,一股腥味不说,还发苦,苦到他鼻子发酸!
“没嚼碎就吐出来,没有效果。”
林莺仿佛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面无表情对上他的视线,谢擎宇脸更黑了。
她肯定知道这药很苦,不然她为什么不自己嚼?!
然而林莺也不管他是不是看透自己心里的想法,还是那么定定看着他,让他吐也不是,嚼也不是。
然后,他又听到她说:“你再不嚼,一会嘴巴麻了,就嚼不动了。”
什、什么?!
谢擎宇睁大眼,他可以肯定,这人是故意的了!
还会致麻的草药,她可真是!真是……谢擎宇简直不知道要拿什么词来形容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嚼草药,用最快速度嚼碎,然后吐到布上。
林莺此时从腰间接了水囊下来,递给他:“谢谢,喝这个,一会就不麻了。”说着,竟是朝他露了笑。
谢擎宇怔了一下,她弯起的眼眸潋滟,笑意就在内中轻荡,她清冷的眉眼都被柔和了。
她见他接过水囊,又说道:“你别生气,这几位叔伯牙口没你的好,估计嚼不到用量就被麻住了。”
原来是这样。谢擎宇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发号施令了,但下刻又想起不对来:“那你为什么不嚼?!”
林莺已恢复那副波澜不惊、冷冷清清的样子,她说:“因为我怕苦。”
谢擎宇张大了嘴,她这是在耍无赖吗?!
他从来就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
谢擎宇气绝,林莺那头已经又用手拧碎了几样草药,都和在布上,给那人用到伤口上,包扎起来。
做好这个,捡树枝的村民也回来了。
林莺看到树枝,眼中闪过诧异,再度抬头看谢擎宇:“你让他们捡的吗?”
谢擎宇没好气的说:“对。”
“那你可以帮忙固定一下吗?我没有力气。”
她……她又指使他!
谢擎宇真想一走了之,她又说:“救人一命,功得无量呢。”
好像他要是不帮忙,就要下地狱去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人嘴皮子一张一合就可以堵到你毫无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