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湖一带暗潮汹涌,但马千里并没什么后续的动作,没有再找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家族、任何一股势力的麻烦,只是在收缴辛家的产业和训练两百马府新杂役而已,让和鳄鱼帮有勾结的人和势力稍稍松了口气。
又过了五天,林之然和乌烈猛各领五十名家丁一起来到御亭镇。三天后,田安带领五十名东厂精锐来到御亭镇,当然,他还带来了卢卓义对马千里的嘉奖:马千里剿匪有功,官升南直隶锦衣卫副指挥佥事,正四品。
南直隶锦衣卫最高长官就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正四品。马千里现在的级别已经和南直隶锦衣卫第一人一样了,都是正四品,只是职务上差了半阶而已,在南直隶锦衣卫内部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而且,马千里才17岁。
“17岁的锦衣卫副指挥佥事呀,虽说大明开国以来也不是没有勋贵子弟在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上,但贤弟你可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呀。用可喜可贺这四个字已经不够了,应该说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呀。”刚走进辛家大宅的会客厅里,田安就满脸笑容地说道,那开心的样子好像是他升官了一样。
“还不是卢公公抬爱,还不是田大哥你帮小弟在卢公公面前美言,小弟侥幸立下微末之功而已。”马千里一脸谦虚地说道。
“哈哈哈哈,你呀,你呀,老是这个谦虚谨慎的样子。你才不到18岁,年纪轻轻的别那么拘谨,别弄得像个在官场打滚几十年的老油条一样,你的成就值得你昂首挺胸、气势如虹。”田安指着马千里笑骂道。
“大哥呀,你也知道,南直隶绿林的人恨我,锦衣卫内部嫉妒我防范我的,恐怕也不在少数吧。没办法呀,小弟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呀。”马千里答道。
田安拍了拍马千里的肩膀,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木秀于林嘛,你小心无大错。但太过刻意压抑反而会让人觉得你城府深,你想呀,你能征善战、御下有方,再来个心机深沉,那谁都得防着你了,对你以后不利呀。”
马千里恭恭敬敬抱拳行礼,说道:“田大哥金玉良言小弟受教了,一定改过来。”
“唉,什么改不改的,我一说你一听就得了,这没外人,咱兄弟不必拘束、客套。”田安像这家主人一样很轻松随意地示意马千里坐下,喝了口茶,看了看屋内屋外都没其他人了,才继续说道:“贤弟呀,你干得好呀。上次你重创盘蛟寨,那还是在今年的盛夏之时吧,如今又在寒冬之季剿灭鳄鱼帮。半年而已,南直隶三大湖寇已经被你灭掉了两个。据为兄所知,百年来整个江南还没有出现过这样骄人的剿匪战绩。现在大明的天下是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辽东的战事暂时平息了,那只是因为东虏抢掠了太大的地盘和太多的财物、人口,他们一时之间没工夫侵略大明而已。等他们把抢来的地盘稳固了,那时必定再与大明开战。这一点在朝堂之上只要脑袋正常的人,谁不知道?大家都提心吊胆呀。”
田安说到这见马千里叹气沉默不语,他也长叹一声,接着说道:“河南、陕西,乱成一锅粥,盗匪遍地,反军如蝗。剿不胜剿、杀不胜杀。为什么?干旱再加上官府横征暴敛,地主敲骨吸髓,老百姓没活路了所以造反呀。杀了一批,另外又有十批揭竿而起的。朝廷焦头烂额呀。可我们南直隶呢,半年来就打了两个大胜仗,而且不仅没耗费朝廷一分一毫,还每次大胜后都给朝廷上交大量钱财。贤弟呀,你说,这是不是政绩,算不算有功?”
“都是卢公公运筹帷幄之功。”马千里恭敬地说道。
“是,义父自然是运筹帷幄、知人善用的,可你和你的家丁们冲锋陷阵的功劳也不会被抹杀。”田安说到这脸色好了很多,因为心情重新好了起来,毕竟大明虽危机重重但南直隶这边可是捷报频传的。
田安接着说道:“义父要我告诉你,他从南直隶的东厂番役里选了五十名精锐,就是我这次带来的那些人。义父要你对他们进行训练,你是怎么训练家丁的就怎么训练这些东厂番役。贤弟呀,这些番役和锦衣卫一样,都是为国做事的,你可别把本事藏着掖着不给教他们呀,那就是大明的损失了。”
马千里一付颇为吃惊的样子看着田安,田安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了,他们中肯定有不少人会受不了你的训练,那就淘汰掉。大浪淘沙始见真金嘛,我们不要废物只留下真正的人才。至于空缺出来的位置,继续招人呗,南直隶这么多军户子弟,还有良善之家的子弟,不愁没人。”
马千里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卢公公吩咐的事,在下定当全力为之,我那点练兵的本事绝对对他们倾囊相授。”
田安见马千里很痛快地答应了,他也松了口气,一口气把茶杯里剩下的茶水喝完,然后说道:“贤弟呀,哥哥多句嘴问一下,你在给义父的信里说希望把锷贵的头骨制成酒具,是真要这样吗?”
“对”马千里很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江南湖寇水匪历来猖獗,畏威而不怀德。我要让所有的湖寇水匪们知道,再作恶落到我手上,连死都不得好死。不让他们惊魂丧胆,剿匪的事就不好办。”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我也听僧人说‘万般罪孽加于吾身’。你呀,不是个心肠狠毒的人。辛家勾结湖寇,你只要他们的家产,还把九成都献给